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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2 / 2)

“郑氏及你们这些恶仆,从来都只把我看作畜牲,我又哪里该有人性呢?”秦王眼底的森冷也终于

迸射。

屋子里郑贵妃已然在吸食乌香,吴氏忍着胸腔里如岩浆翻滚的恨怒,她示意另一个宫人服侍贵妃到底还是把福安给唤出了外间,未语,便是大礼相拜,惊得福安目瞪口呆,待吴氏含泪说清原委,福安倒是大义凛然:“宫令不用为难,婢子知道而今情势咱们必须忍气吞声,为了小殿下为了娘娘,婢子愿意去涉这趟险难,不过婢子宁死可都不受那畜牲玷辱,论他什么皇子龙孙,一个贱人生的孽种,还不配给主公及贵妃娘娘提鞋的,婢子必定让这贱种自取其辱。”

福安其实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并不是当年随贵妃嫁入东宫的丫鬟,被贵妃择为心腹时,秦王实则已经立府娶妻,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秦王的轻视,因为她着实看惯了贵妃一直以来对秦王的苛辱,她性情颇投贵妃喜好,也正是因为她虽为宫人,却从来不觉自己低人一等,她一贯刁蛮跋扈,虽是弱女子,手上却已染了其余弱女子的鲜血,她并不蠢笨,不是看不清眼前的情势,只确然宁死也不愿任人鱼肉。

一间屋舍,是福安自择,在这里她曾经悄悄窥望过魏国公,她还记得那日魏国公是专程来看望贵妃,贵妃在午休,魏国公便踱步来了这院落,站在屋舍外的那株秋海棠边,白衣如雪,像谪仙误坠凡尘。

福安看来魏国公才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人,是她唯一不敢接近和唐突的。

魏国公被处斩的那一日,她把那株秋海棠移栽到了自己的值舍前,而这一处院落,从此荒芜。

但这个地方对她仍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今日她便择了这里,痛斥秦谙是多么的不自量力猪狗不如。

此时她冷冷看着随她身后步入此间的男人,竖起眉头刚要开骂。

秦谙已经重重一巴掌刮在了福安的脸上,当即把这个不可一世的宫人扇得摔倒,他上前,鞋底踩着福安的面颊:“别自作多情,当孤王稀罕你这样的庸脂俗粉,摆出那副烈女贞妇的形容来还真是引人发笑,福安是吧,你知道孤王想要‘宠爱’你想了多久了?”

鞋底终于移开,秦谙蹲着身,手指钳起福安的面颊,看她嘴角渗出的血迹,眼底终于有了笑意:“我家王妃第一次入永宁宫,向郑氏奉茶,就是你在她的下跪的蒲团里藏了银针吧,这手段你用得极其熟络的,也不少用在孤王身上,永宁宫那婢女环儿,不过是对孤王笑着说了几句话,你怎么对付她的?用金簪子戳烂了她的嘴,一日十余回,用滚水泼她伤口,她嘴上的伤口非但不愈,还因腐溃引发炎症,就这样生生被你折磨而死,孤王当时便想你这样狠毒,可无比适合当孤王的玩物。”

“你怎么不笑啊?”秦谙从怀里摸出匕首,用自己的牙轻轻一咬,利匕出鞘,那冷厉的刀锋,于是成为他手上的画笔,在福安脸上“画”出“笑容”,鲜血染了手掌,女子的惨叫声终于再难忍耐,但这当然不足够让秦谙心软停止暴行:“对我笑便是死罪么?怎么办?现在你也冲我笑了呢。”

“还有你这双眼睛,怒视人时着实美妙,孤王甚爱,所以,先取一只留作记念可好?”

冰冷的刀锋,再次直逼福安的眼珠。

——

吴氏其实知道福安今日断然不会再有生机,她也未必不知根结所在,所以叫来别苑里剩余不多的这些死忠心腹,仍以永宁宫宫令的口吻发号施令:“情势迫人,小殿下已经送去了秦王府,大事告成前,我们不得不对秦王忍气吞声,你们一定要谨言慎行,魏国公已然被奸徒迫害,魏国公府也已被弘复帝抄家灭族,大事成前我们没有依靠,秦王若要加害我们,我们毫无还手之力,福安的教训,我们都要谨记于心。

但我们不能灰心,不能绝望,因为贵妃仍在小殿下仍在,只有当贵妃赢获太后尊位,才是我们报仇血恨之时。”

没有众志成城的高呼响应,现场一片死寂。

吴氏知道这里的人和她一样,说到底也和福安一样,他们不是不知道胜算甚微,但绝不可能苟且偷生,一直忍声吞气下去。

秦谙再出现时,手上血迹已经清洗,那染血的外衣也换了一件。

“好了,吴宫人,是该谈正事的时候,令牌和联络处你都好生交告予我吧,你总不想,看你们尊贵无双的郑娘娘也被我当作牲畜不如的东西折磨欺凌。”眼底的森冷已褪,脖子的青筋也消,秦谙似乎恢复了寻常的温文与谦和,如果忽视他这时的口吻的话。

“奴婢绝对不会将令牌交给秦王,奴婢相信秦王也不会乐意与我们拼个同归于尽,让太子秦询和赵兰庭等人坐享渔翁之利!但奴婢答应秦王,秦王想如何行事,奴婢会交待隐卫执行,奴婢也想提醒殿下,尊贵妃为太后是我们最后的条件,小殿下毕竟为贵妃怀胎十月所生,是贵妃和殿下的骨肉,我们不是殿下的敌仇,福安冒犯殿下,她乃死有余辜,奴婢担保今后,凡郑门余部无人胆敢再对殿下不敬,我们唯一的条件,便是殿下必须敬重贵妃。”

秦谙盯了吴氏一阵,到底是笑了:“也罢,那你可听好我的交待了,第一件事,别让福安死了,过几日,孤王还会来此‘临幸’……”

待秦谙离开后,娇杏的一缕亡魂才飘离这处别苑,自是直往太师府斥鷃园,而这日春归正好在接待从江南远来的客人,不是别人,是兰心姑娘的未来夫婿周小郎。

原本兰心已经除服,周家大可请期了,无奈赵都御的意思仍然不愿让妹妹太早出阁,又兼周家也有送周杰序寄籍京都参加乡试的想法——周、赵两家门第虽然说不上不般配,但兰心也的确属于低嫁了,周父对周杰序的文才还是有些自信的,所以认为,倘若周杰序能于顺天府举行的乡试中举,多少也能弥补门第存在的不足,谁让江南虽然也数才俊聚集之地,但论大比,应天府确然不能与顺天府相提并论,后者的含金量才是天下之首。

当然更重要的是周杰序的制艺若能得三元及第的赵都御指点,俨然更有金榜题名的机遇,或能更早得到赵都御的赏识,早些把准媳妇娶回家,那才真是四角俱全了。

所以周杰序就这样被父母大人“打包”送来了京城,寄宿在未婚妻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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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5章 恶戾之群

周家当然不会莽撞到“先斩后奏”的地步,事实上周杰序要来京中寄籍参考的事周父是先商量了兰庭,兰庭同意后周杰序才被“打包”送出,不过在春归看来这小伙子倒也对父母亲长的决断并没有不满,不甚在意是否暂时寄人篱下。

她给周小郎安排的客院是在西北角,整体看来属于内宅的范畴,却与怫园隔着一条甬道,开了角门能直通府外,又方便和太师府里的小郎们来往交流,这正是对待自家亲朋的安排,也是表明已经把周家看作姻亲了。

而这回接待,也无非是叙些过场话,春归当见周小郎落落大方,便刻意叮嘱他几句:“轩翥堂有族学,却不仅仅是宗族的子弟,也有外人在这儿寄读的,不过族学的先生管得严,倒不像另些人家的族学那样良莠不齐,小郎君备考时大可和族学的学生探讨制艺,不过我先提醒小郎君一声,我家族学里的学子可不乏激进之士,辩论起来完全不顾主客之别,该吵的就和他们吵,莫怕得罪了他们,你能把他们给吵服了,他们才不会对你白眼相向。”

这话刚说完就见娇杏飘然而至,春归便也不多留周小郎,怎知周小郎才一告辞,沈夫人后脚便至,又拉着春归说了好一阵话。

“我瞅着周家小郎着实是个好后生,足见庭哥儿心里还是关爱二丫头的,便是老爷有心挑剔,也着实挑不出周小郎的毛病来,春儿,你知道我,我只把庭哥儿当亲儿子把你当闺女看待……”

春归:……

沈夫人这意思,感情我和大爷成兄妹了?

沈夫人完全没意识她话里的歧义,自顾往下说:“我是没法和二丫头亲近的了,好在我也没有亲闺女,还不至于眼红二丫头能得此良缘,我的意思是,六哥儿今后的婚事,我是个没见识的人,就怕耽搁了他,老爷就更加靠不住了,庭哥儿到底不能自个儿去考察别家闺秀的品行,所以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春儿能指望了,你这时可就得帮六哥儿留着心,有合适的闺秀,该定就给六哥儿先定下来,我没别的想法,就望着六哥儿日后的妻室跟咱俩

个一样豁达,别端世家千金的架子反给我这当婆婆的冷脸瞧,其余的就全靠春儿替我掌眼了。”

得,别人家子弟的姻缘遵的是父母之命,就太师府的子弟,仿佛都靠兄嫂牵线搭桥?

但沈夫人既然开了口,春归也着实不好推脱。

因为虽非她主动,近来也担着沈夫人一件人情呢。

话说来还是未免朱家老太爷做出更多荒唐无稽的事体,春归在征得兰庭同意后果然去了朱家拜访,朱老太爷还在气头上根本就没见她,老太太也自称三灾六病不断见不得人,于是春归只见着了几位舅母。

舅母们虽不至于给春归冷脸,可当听明白春归的言下之意后,当面没有说什么难听话,背地里却跟亲好之族抱怨,说什么春归见识浅,竟相信科场公允的套话,国朝的仕途什么时候是靠儒生们文章的优劣了?真正靠的不都是人情提携?总之那意思,兰庭固然不会不睦亲族,奈何娶了个短见的妇人,偏要按自己的想法疏远朱、赵两门的姻亲关系。

春归倒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因为这些本来就是胡说八道的蠢话,丢的是朱家自己的颜面,修好的事儿她先给了态度,但也拦不住朱家人自己执迷不悟不是?

倒是沈夫人听不得人家说春归一句不好,四处澄清,就拿太师府的子弟说事——有哪一个是靠门荫?哪一个不是靠实打实的科举考取的功名?底下一辈的,唯只有兰庭这连中三元的而今才得高位重职,朱家人敢说这是靠人情提携?国朝有几个年未及冠就能连中三元的人才?

沈夫人的几连问终于逼得朱老太爷出面澄清。

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朱家的媳妇们才会如此短见,朱家子弟从来没想过靠人情提携登科入仕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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