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人唤着洛飞扬离开,百步尘道:“洛堡主你先一步离开,我在这里再等上一天,如果我舅舅问起我的事,你就说我还在路上。”
“少堡主,那你自己保重了。”说罢,洛飞扬率领一部分洛家堡的人离开。
百步尘继续在火堆前看着远处昆仑龙脉,叹息一声,便从怀里拿出来天地剑法的手稿,这是抉衣在临走前最后交给他的物件,原本是抉衣吩咐百步尘归还给毕方,百步尘自己都未曾想到到头来他不仅没有归还,还偷偷的练了天地剑法。
看着火堆,百步尘想把它毁了,他想毕方既然已经死了,这天下间,除了他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武功,假以时日,他的天地剑法有了火候,必定所向披靡,天下第一。
可是,一想到这是抉衣临终前写下的,百步尘就无法狠心的将它毁掉,挣扎了半响,百步尘还是将天地剑法的口诀收了起来。
“罢了,罢了。”百步尘喃喃道:“命中自有这一劫。”
油灯明灭,鎏钰府的那些傀儡们在帐营外唱着艳曲,一声声婉转的曲调撩拨人的心弦,突然,传来马蹄声,百步尘立刻起身出去迎接,寒夜凄凉,策马而归的顾芩凨和尧清下马后,立刻被鎏钰府的人包围,顾芩凨拿着天地剑匆匆避开他们,尧清看着顾芩凨伤心的样子,和鎏钰府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去安慰顾芩凨。
百步尘走到顾芩凨面前,问道:“二师兄,你怎么了?”
顾芩凨坐在地上,摇头道:“你们都别理会我了,让我一个人待会。”
百步尘听出他话语里有几分古怪,蹲下身去看,顾芩凨闭着眼睛极力的忍耐着,但是百步尘可以感受出他的痛苦,百步尘道:“二师兄,人死不能复生,你别难过。”
顾芩凨没有回答,只是天地剑被他抱在怀中,那种悲凉的感觉让人并不好受,百步尘坐到他身边,“二师兄,这是天意,是老天爷认定了你们没有缘分。”
顾芩凨道:“我……只怪自己,把他一个人丢在阵里,永远是他在保护我,而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说到这里,顾芩凨终于哭了出来,百步尘伸手抱住顾芩凨的肩膀,温柔的安慰道:“二师兄,他不需要你保护,你知道,他从来不会把危险留给你。”
顾芩凨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天地剑上。
顾芩凨从床上起身时,浑身都被汗透,寒冷的风透过他的身体,尧清起身看他,问道:“芩凨,你做噩梦了。”
顾芩凨微微回头看尧清,只是一点点油灯的光亮,尧清看着眼前的顾芩凨,眼里都是沉痛,他伸手摸着顾芩凨耳边的一缕白发,竟是落下了泪。
顾芩凨看着尧清落下的泪,低头看自己的头发,一缕白发从指尖落,尧清道:“芩凨,我宁可你哭出来,也不要你这样。”
顾芩凨闭上眼睛,平静道:“大哥,我……”一句话说不出口,却是成了笑声,顾芩凨笑着笑着眼角带泪,“早知今日,当初我该死在试剑山庄,就不会有今日这种痛苦。”
尧清顿时觉得心口泛起凉意,他伸手把顾芩凨搂进怀里,顾芩凨道:“大哥……我会不会和娘一样,疯的不省人事……”
尧清抱紧他,“不会的,芩凨,大哥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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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芩凨酒醒,扶着额头从床上坐起,尧清正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书信,顾芩凨看他神色不对,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尧清把信递给顾芩凨,顾芩凨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越看越惊心,信里面交代两国交战,靖朝节节败退,传言军营里出了奸细,在乌兰雪山一带,两军交战,靖朝却惨败,靖军更有二十万俘虏被坑杀在雪山大阵下,而作为主帅的谢君诺被俘虏,梵钰将他带回罗刹,说他有功,还封了王,现在靖朝内外都骂他是卖国贼。
“叛国!怎么会,谢君诺怎么可能会叛国。”
尧清道:“我要去罗刹救他。”
顾芩凨那被酒蒙的七荤八素的心智慢慢清醒过来,他立刻下床,道:“不行,我们要立刻出发去罗刹才行。”
“芩凨,你不能去,罗刹危险,我怕这是梵钰设计的陷阱。”尧清拦住他说道,顾芩凨拿着信问道:“难道你是要我袖手旁观,然后,像是失去毕方一样再失去你这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