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或许他根本就不该接手安东尼奥的工作,更不该答应唐巴罗内的请求。而至于那个和泽维尔之间的,没头没脑的约定,去他妈的,那根本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出的决定!
可是他对此毫无办法,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甚至最后那一项,他本来可以有挣扎余地的,也在昨晚被他亲手封死了最后一条退路。他终于还是无计可施了,和巴罗内也好,和泽维尔也好,和黑手党的生活也好,都已经是注定的命运,不得不纠缠至死了。
朱塞佩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简直是有病,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撇开那个小混蛋的手臂,然后准备从威士忌酒瓶上取下自己那可怜的金边眼镜。他因为心中的悲哀和气愤,动作显得迅速而又敏捷,甚至堪称矫健。
只是他忘了,他的腰。
朱塞佩不负他三十五岁“高龄”的年纪,差点因为那浑身上下要命的酸痛而滚下床去,好在这位顾问先生,抓住了床单的一角,才免于因为纵欲过度而一大早摔在地板上起不来的灾难情形。
但他的动静已经吵醒了泽维尔,那位小少爷猛的一掀被子,并有些木然的瞪了他几秒,然后突然透支了不知何年何月的智商,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泽维尔开始笑,起先是闷闷的,低着头,掩着嘴,只有额前的发丝晃动不停。随后他越笑越厉害,雪白色的牙齿展露出来,蜜棕色的眼眸渐渐弯起。他情不自禁的拍着大腿,任凭笑声穿过墙壁,去到另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
朱塞佩很是窘迫的被他的笑声所包围,刚想厚着脸皮让泽维尔拉自己一把,就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朱塞佩原本十分抗拒这种过于肉麻的举动,甚至希望泽维尔离他越远越好,但考虑到和趴在床上的惨状相比,他此时此刻竟然还生出了一点诡异的感激。
而泽维尔终于找到了可以取笑朱塞佩的机会,发誓要连本带利的讨回一点平日里那位顾问先生施加在他身上的恶意。于是,他用一种近乎是耳语的声音,哑着嗓子对朱塞佩说:
“我的顾问先生,难道床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你这样趴着去找?”
朱塞佩听了他的话,觉得这个小混蛋简直无法无天,恨不得立刻一拳揍上他的鼻梁。但他那酸痛的四肢却不允许他有任何的动作,甚至不能让他从泽维尔的怀里挣脱。
然而,在无可奈何之中,朱塞佩又感到一点暗自庆幸,好在眼下正是放假的时候,否则如果让褐石大楼里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被那位小少爷抱在怀里,他都会产生某种杀人灭口的冲动。
但是泽维尔却好像根本不知道朱塞佩的想法,他依然用那种欠揍的表情微笑着,并且弯起一双焦糖般的眼睛,让温柔而又惑人目光投射在那具象牙色躯体的角角落落。他喜欢一切可以让朱塞佩感到不快的事物,比如深吻,比如背后位,比如无赖浪荡,似乎向那位顾问先生锲而不舍的找茬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的主要命题。
可是这些事情慢慢的,又变得不是那么绝对。起码在他拿出那瓶威士忌的时候,他真的只是想把朱塞佩灌醉,然后问一问那位顾问先生对自己的真实看法。可是朱塞佩实在是某种奇妙的人物,他似乎是一喝就醉的,并且会在喝醉后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举动。
当朱塞佩轻轻的哼着走调的圣诞歌的时候,泽维尔还觉得既好笑又诧异,他甚至在心底里阴暗的希望能够录下一张唱片,好在日后成为朱塞佩不可辩驳的笑柄。但当那位顾问先生挑着眉毛,慢慢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跪在地上开始做“法国式”的时候,泽维尔却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他一面极力扑灭着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一面又试图让朱塞佩停下那玩火自焚的行为。可是那位顾问先生是出了名的固执,他用意大利语说着一些含混不清的粗口,然后就轻易的让泽维尔放弃了原本的全部计划。
泽维尔想到这里,忽然有点诡异的不是滋味,他对朱塞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