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愿意,是有点搞笑。
雪怀一直到走到了神木堂前时都还没回过神来。
重生一世,这个剧情也偏得太过了些。上辈子云错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是他的左护法,当初歃血为盟,立的也是扶持他左右的誓言,两个人从来不曾称兄道弟。
现在他们居然……要拜把子了?
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因为云错比他小两个月,这位未来大杀四方的帝尊居然还要叫雪怀一声哥哥。
要雪怀管云错叫一声老弟,打死他也说不出口。
云错倒是不怎么抗拒,伸手在神木堂前上了香,沾了凤凰、九色鹿与烛九阴的血往唇上一抹,回头来看雪怀,眼里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笑意:“雪怀哥。”
“……”
雪怀无法,只得效仿他,将这些神兽的血涂抹在嘴唇上,而后两人碰杯,各自仰头喝下一杯蟠桃酒。酒液冲淡了唇上浓烈的血腥味,深红色晕开,沾唇后显出水光潋滟的艳色来。
云错抿起嘴唇,看他喝完后混若不觉的模样,伸手——只迟疑了一下,便帮他擦拭干净了。
又温又软,呼吸间打乱冬日的寒意,留下些许微凉的水润,几乎不可见。
雪怀楞了一下,那手指在他唇边停留的触感还未散去,云错已经移开了视线。
神木堂前坠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晃动起来,两个人将写有自己的名字纸条分别投入火盆中,看着它在升腾的烈火中焚烧殆尽,就算仪式完成。
拜了把子后,两个人亦没有什么话说。晚间用饭时,雪宗喜气洋洋地将这事宣布了出来,其他人都空了个位置留给雪怀,要他坐去云错身边,而后轮番向他们两个人敬酒。
雪怀的眼睛越喝越亮,觥筹交错过半时,云错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盏瓷杯就咕噜噜地落入了地上,泼出一汪暗红的酒液。雪怀一双眼望过来,亮得能照见人影,直看得人心头一跳。
“别喝了。”云错低声说。
雪怀“嗯”了一声,倒也当真不再喝了,而是认认真真地夹菜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