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鸣端着茶盏, 尝了一口,抬眼看向似锦:“似锦,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提到这个, 似锦可就兴奋起来了,屏退侍候的丫鬟,凑近许凤鸣,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寻到一个善用黔州苗药解毒的人, 他叫乔夙,想着让他给你看看病。”
许凤鸣只觉得似锦说话时,热气直扑了过来, 他耳朵热热的,心跳似乎也有些快,垂下眼帘略一沉吟:“黔州,乔夙......”
他似乎有印象。
似锦正要接着说话,许凤鸣就想起来了:“是黔州知州乔文澜之子乔夙么?”
似锦点头,杏眼瞪得圆溜溜:“咦?小凤凰,你认识他?”
许凤鸣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不认识。”
他不认识乔夙,却知道乔夙的情况。
前些时候,为了给似锦挑选未来夫婿,他亲自把今年来京参加会试的未婚年轻举人给过了一遍,这个乔夙是第一轮就被筛掉的,因为他将来回黔州的可能性极大,若是似锦跟着去了黔州,一去千里万里,这辈子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似锦了。
许凤鸣很快就反客为主:“对了,白又胖,你是怎么认识乔夙的?”
似锦笑了,道:“我姑母和乔夙姑母秦夫人当年是闺中好友,带我去看秦夫人,恰巧乔夙也在,聊了几句,我发现他对苗人草药和解毒都很有研究,就想着让他给你看看脉息。”
许凤鸣眼睛看着似锦,道:“怕不是恰巧碰到吧?”
似锦不禁也笑了,道:“也许是姑母和秦夫人想撮合我和乔夙吧,哈哈!”
许凤鸣垂下眼帘,把玩着手里的薄胎甜白瓷茶盏,低声道:“黔州可是很远的。”
似锦颇以为然:“是很远啊,所以我想了个法子,你且等着。”
她起身去了东暗间,很快就拿了一份文书过来了:“小凤凰,你看看,我拟定的合同,是不是很严密。”
许凤鸣接过合同,就着小炕桌上的烛台看了起来。
他看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合上合同后,许凤鸣看向似锦,眼睛发亮,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你每年资助乔夙一百两银子,然后还让他每年到京城一趟,路费由你承担?”
似锦见她不似平时婉约,简直是要生气的前奏,忙伸手到许凤鸣背后,一边抚着,一边道:“哎呦,小凤凰,顺顺气,你听我解释。”
她的财产的最大头,可是许凤鸣的六千两银子,也就是说,资助乔夙的银子,许凤鸣是大股东,因此得好好向大股东解释一番。
还没等似锦开始解释,外面就传来素心的声音:“姑娘,咱们有客人了,姑太太请您一起去迎接。”
似锦怕许凤鸣闹起来,一边双手环抱着许凤鸣,一边问素心道:“是什么客人呀?”
素心在细竹丝门帘外道:“姑娘,是秦夫人和乔公子。”
许凤鸣哼了一声,道:“原来这位乔公子已经登堂入室,可以进入内宅来见女眷了。”
似锦有些无奈:“我们是通家之好嘛,这又有什么!”
她这时候还抱着许凤鸣,整个前胸都贴到了许凤鸣胳膊上。
许凤鸣起初没感觉到,后来觉得不对,便不再动了,低声道:“白又胖,放开我。”
似锦继续紧紧抱着她:“那你别吃醋啦!”
许凤鸣简直无语:“我什么时候吃醋了......快放开我!”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似锦见她真生气了,忙松开了许凤鸣,往后退一步,笑容灿烂:“小凤凰,你陪我去迎接客人,好不好?”
许凤鸣起身,理了理被似锦弄乱的衣裙,道:“走吧!”
似锦见许凤鸣耳朵有些红,便伸手摸了一下,觉得甚热,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你的耳朵有些热,是发烧了么?”
若是发烧,正好让乔夙看一看。
许凤鸣随着她往外走,口中道:“没发烧。”
这时候素心已经打开了细竹丝门帘。
似锦和许凤鸣一前一后出了明间。
在前面的似锦略等了等,待许凤鸣跟上了,这才继续低声道:“待会儿让乔夙给你看看,他不怎么会悬丝诊脉那一套,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他给你望闻问切一番。”
许凤鸣心里泛酸:“连悬丝诊脉都不会,妄称什么名医。”
似锦一边和许凤鸣一起往大门那边走,一边低声劝说她:“小凤凰,你就听我一次吧,乔夙很厉害的......”
许凤鸣如今一听见“乔夙”这两个字,心里就不舒服,却不再多说了。
郑夫人正在大门内候着,见似锦带了个姑娘过来,就着门楼两侧挂着的灯笼看了过去,却一下子呆住了:“似锦,这位是——”
这个女孩子也太好看了吧,小脸雪白,凤眼朱唇,鼻梁挺秀,清冷而又脆弱,如春风中枝头盛开的雪白梨花,又似云端的仙女儿,极致脆弱,又极致美丽,这样的容颜,这样的气质,这全大周也是头一份吧?!
似锦一看姑母这样子,就知道姑母被许凤鸣妆扮后的模样给镇住了,不由笑了起来,道:“姑母,这是我的闺中好友,安国公府的许二姑娘,她方才来看我。”
许凤鸣端端正正褔了福:“给姑母请安。”
郑夫人慌忙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又打量了许凤鸣一番:“许二姑娘可真是国色天香举世无双啊,我家似锦被比下去了,真是被比下去了!”
许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