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乐生没想到会在日本遇到白凝。
作为市里派出参与日本友好城市联谊活动的门面担当,相乐生只需要露露脸就可以了。活动一结束,相乐生没有参与后面的娱乐活动,而是去了相家在当地的连锁酒店休息。
市里安排代表团居住的酒店因为有预算要求,条件非常一般,并且要跟人合住。
相乐生不是个享乐主义者,但是领域感很强。他没有直说不想跟人合住,只说有朋友在此地邀他过去小住。
护照由领队的市委副书记拿着,加上他不算是副书记派系的人,晚上的娱乐活动不出席反而是给别人以方便,副书记很快就放行。
偏偏,就在经过酒店旁的画廊咖啡馆时,他在窗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相乐生其实原本是动摇了的。
对抗游季中的成本太高,胜算太低,对白凝的那点说不清从何而来的心思并不能让他冲动到不计后果。
有时候反复对自己说,睡也睡过了,就当成黄粱一梦,窥见了原本可能的人生,醒来后继续生活,假装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的人生中出现过。
他原本能够做到的。
相乐生最习惯的就是自我压抑,自我克制,那是血液中基因中的兽性,和一个属于人类的大脑之间的抗争。
直到他再次见到白凝。
后来很多年,他都记得这一刻的心情。
那是一名战士,原本要用沉重的盔甲包裹自己,却偏偏以近乎全裸的姿态去面对敌人,一败涂地。
毫无准备,直击心灵。
我们可以找无数个理由告诉自己爱一个人,或者不爱一个人。
可其实呀,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有疑问。
异国他乡,微醺的夜晚。
她在窗内,米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
像是描绘在教堂穹顶的圣女像。
她是真实存在着的人吗?
亦或是他的心魔?
白凝逛完画廊,就坐在咖啡馆里放空自己。
她喜欢生活在陌生的环境里。
因为没有人会去定义她应该是怎样的人。
游季中眼中的白凝是乖巧的,懵懂的,纯洁的,被动的。
那是她,也不是她。
她觉得自己是分裂的。
有一部分的她是乖巧的女儿,她从小就知道要怎样让父亲内疚,从而获得最大的利益。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爱他们,轻易就会被他们伤害,有时候又觉得他们存在或者不存在,都不能影响她分毫。
还有一部分的她,是不负责任的玩家。
她喜欢陌生人,喜欢陌生的欲望,可以冲动,可以反悔。
爱情,或激情,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现在时,没有过去时,也没有将来时。
她收回飘到云端的思绪,望向窗外。
街道上一名高大的男子怔怔望向窗内。
熟悉的陌生人。
不知道是不是源于他是她唯一一次的出轨对象。
或者他是她第一次潮喷的启发者和引导者。
白凝见到相乐生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他英俊的眉眼,挺拔的身材,而是欲望。
像是很多女人自慰时脑海中的一个形象,他可以与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又客观存在。
她并不想认识他,也不想与他有肉体交缠之外的任何其它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