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秀摇了摇头,啧啧道:“少将军若是不改这性子,如何能抱得美人归?”
“你……”
“这个时候,楚山公主应该知道你是装不记得了。”
燕临秀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果然,人在局中,连心都盲了。”
“你说什么?!”晏歌拔剑出鞘,剑锋顶在了燕临秀的脑门前。
燕临秀的眉角微微一挑,平静的眸子若水般清澈,她不紧不慢地说道:“小桃教你那些并不全对,毕竟她只是个孩子,而你呢,在我眼中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晏歌定定瞪着燕临秀,咬牙道:“我的事,不容你置喙!”
“可小桃的事,我是管定了!”燕临秀伸指弹开了她的剑锋,起身定定看着晏歌,“她一心一意想撮合你与楚山公主,傻是傻了点,但是本公子就喜欢她这点傻劲儿。”说着,不等晏歌反驳,燕临秀将晏歌的酒坛子递了过去,“少将军,若是愿意听在下啰嗦几句,就先饮一口吧?”
此人竟是小桃使来的——不知为何,晏歌听见了“小桃”二字,对燕临秀的戒备也放松了三分。
晏歌收回长剑,心乱如麻,若是真如燕临秀所言,楚山知道了她是装的,她日后如何面对楚山?
越想越怕,晏歌怔怔地接过了酒坛子,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沉默不语。
燕临秀舒眉轻笑道:“其实楚山公主知道真相,也并非是什么坏事。”她又坐了下去,抬眼看着晏歌,“毕竟你不可能瞒一辈子,这点,少将军应该比在下清楚。”
晏歌也坐了下来,冰霜一样的眸子静静看着燕临秀,却不说话。
燕临秀端起酒坛子,喝了一口后,笑道:“少将军,你看看你手中的酒坛子。”
晏歌匆匆扫了一眼酒坛子,“你想说什么?”
燕临秀的指尖在坛口轻轻摩挲了一圈,“这坛封没有打开之时,只要有三寸不烂之舌,就可将这坛酒吹到千金难买,凡是好酒之人,都想一品这坛酒的滋味。”
“可当世人想尽办法得到这坛酒后,每个人都会迫不及待地打开坛封,只为了先尝一口这酒到底是不是如传闻之中的那样香醇?”
“很快,这坛酒便被喝完了,少将军,你猜猜看,旁人会如何评价这坛酒?”
晏歌看了看燕临秀,又看了看那坛酒,冷笑道:“酒好不好喝,我一人知道便好,与旁人何干?”
燕临秀会心笑道:“美酒可以如此,可人呢?”
晏歌的身子蓦地一颤,她凝眸看着燕临秀,“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临秀笑然站起,走到铜镜边,扭了扭铜镜,刚好照出晏歌的脸来,“少将军觉得,当下的你与那些争抢美酒的世人有何不同?”
“……”晏歌沉默不语。
“楚山公主名震天下,想娶她的天下俊杰必定很多,少将军觉得自己胜那些人多少?”燕临秀这句话宛若刀子,狠狠地戳入了晏歌的心脏,又冷又痛。
“情之一字,贵在一个诚字。今夜虽然是在下初见楚山公主,但也感觉得到她受你胁迫的委屈。”燕临秀看着镜中的晏歌,正色道,“少将军喜欢一个女子,却用霸道手段求之索之,可否想过那女子心中是悲还是喜?再者,楚山公主并不是一般女子,全天下的人都在看着她的喜怒哀乐,全大云的子民都在等着她带领大军收复东陆,将军这般胁迫她,想想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