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云原本的霜州已经陷落,所以广阳以北是叛军布防最薄弱的地方。叛军守将一直以为,他在东北跟西北两侧设下三道关卡,就算晏家军想从北部攻击广阳,也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越是叛军守将不敢相信的,就越是晏歌会铤而走险做的。
切断粮道,等叛军不战而降,对晏歌来说,她根本不想等那么久。
她如今想要的是,速战速决,把广阳拿在手中!
而这广阳城中的叛军,十之有七是那日在霜州逼害了楚山的人,全都不可原谅!
叛军守将策马一路跑到广阳北城门,他几乎是踉跄着跑上城门——
烈日之下,数百骑兵浑身血污整齐地列阵城下,好像是从地狱中杀出来的修罗鬼兵,个个马蹄染血,铁枪滴血。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银甲黑缨的少女将军忽然扬起头来,已是半面血污,她凉凉的眸光好像利刃,直勾勾地盯着城头上的叛军守将。
“你们欠楚山的……”
晏歌徐徐说着,声音涩哑,却让人莫名的心寒。
“所以,你们的脑袋,今日都得留下……”
叛军守将壮胆似的大喝道:“晏歌,你以为你是谁!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头!你爷爷我当兵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咻!”
叛军的话音才落,晏歌已张弓一箭射了出去。
若不是叛军守将躲得快,这一箭早就要了他的命!
“你……”
只见晏歌在烈日下一振枪缨,甩出了几滴未干的血珠,溅在了马蹄边,“今日破城,斩杀敌酋最高者,本将重重有赏!”
“诺!”
“传我军令,死守广阳城!”
“可是来人才数百骑,将军,不如我们跟他们拼了!”
“拼了?一千骑兵连闯三关到这儿竟然还有数百骑,你是想出去送死么?!”
“可是……我们广阳城内有七万人马啊!”
“……”
“将军,我们何必怕他们区区数百骑?!”
叛军守将回头再看了看城下的晏歌,若有所思地道,“本将也觉得窝囊了!老子还会怕她个死丫头!传我军令,八千铁骑北门备战,随本将杀出去,亲手弄死这个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