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帅,你看那边是什么?!”突然, 听见身边副将惊呼了一声。
晏歌沿着他指向的看去,只见叛军推着一个大木架子缓缓地往这边行来——木架之上, 有个鲜血淋漓的人, 此时低垂着脑袋, 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晏帅,是个女人!”
“奇怪,叛军费那么大劲的把这个女人推过来做什么?”
“你看那女的,一动不动的,怕是已经死了吧……”
晏歌静静听着身边小兵与副将们的讨论, 心底的忐忑感却阵阵强了起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
叛军将木架子停在了临安城门外的十步之处,当中两个海枭汉子突然一个轻功飞上了木架台上,一左一右地站在那个女人身侧。
其中一个海枭汉子隔着衣袖扯住那女人的头发,将女人满是血污的脸彻底暴露出来,对着另一个海枭汉子道:“给她擦擦脸,这样只怕城中的人谁也不认识她!”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儿。”另一个海枭汉子小心地用衣袖将这个女人的脸擦了擦,对着晏歌大呼道,“当初的临安花魁苏折雪,你们可还认得?”
“忘雪!”
晏歌几欲呼出这个名字,可叶泠兮比她更快。赶来城头一看军情的叶泠兮万万没想到,才上城头便看见了这样一幕。
“放了忘雪!”叶泠兮突然从身侧的弓箭手手里躲下了长弓,顺势抽出了箭囊中的箭矢,搭弓上箭,对准了其中一个海枭汉子,“否则,我要你死!”
“大哥,咱们今天遇见的女人一个两个都是带刺了,你瞧,城头上又是一个!”
“带刺又如何?不也是……嘿嘿……”
“咻!”
正当两人得意说话之时,叶泠兮弓弦未放,却见一支利箭已经穿破了当中一个汉子的喉咙。
一个满头白发的血衣公子面若寒霜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冷冷推开了这个汉子的尸体,猝然出手,狠狠掐住了另一个海枭汉子的喉咙,哑声喝道:“你们海枭是不是都活腻了?当日望海城外的教训还不够大?”手指猛地收紧,那汉子几欲窒息。
他几乎是拼尽全力,嘶声道:“你……”
“咔嚓!”
没等这汉子说完,燕临秀已然听不下去了,她要了这汉子的命,横眉一扫木架子下,下面的叛军知道燕临秀的可怕,哪里还敢留在这里找死,早就跑了个没影。
眼底的血色越来越浓,燕临秀瞬间被煞气吞没,她站在煞气之中,像是个随时可以冲出煞气大杀特杀的地狱修罗,颤声对着木架子上的女子道:“玲珑,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这些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临……临秀……”玉奴听见了燕临秀的声音,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满眼俱是欢喜,“我疼……好疼……”
“再也没有谁能伤害你了……”血纹一丝一丝的在燕临秀颈上加深,她走近玉奴,小心翼翼地给玉奴解开身上的绳索。
“好……”在绳索解开的刹那,玉奴无力地瘫入了燕临秀的怀中,她笑得疲惫,也笑得深情,“我原以为……你不会来救我……”
燕临秀眉心一蹙,怔怔地看着她,手掌却悄悄地印在了她的背心之上,运起内息,给她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