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兮说完,莞尔道:“晏帅,该解甲了。”
晏歌愣了一下,瞬间涨红了脸,“啊?”
叶泠兮只觉气氛瞬间有些暧昧,她掩住眼底的慌乱,微微低头,“将军不解甲,如何能上药?”
晏歌低声道:“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来,将军要末将亲手解甲了。”叶泠兮说完,便准备来解晏歌的甲衣。
晏歌慌忙摆了摆手,低头快速将甲衣解开,忍痛脱在了一旁,露出了里面的白色内裳,她转过了身去,手指揪着衣带,“你上好药就去休息吧,不出三日大军便能整顿完毕,我们就要出征了。”
“好。”
听着叶泠兮在身后浓浓的鼻音,晏歌惑然转头,却被叶泠兮按住了肩头,“皇兄那一击竟伤得你如此重……”
只见晏歌背心处,白色内裳又被沁上了血色。
晏歌全身一凉,她紧张地解释道:“小伤罢了,那只是纱布上的血渍,我的伤口已经止血了,真的已经止血了。”
话虽如此说,可晏歌却觉得很是忐忑,她害怕被叶泠兮看出伤口与其他伤口有异,害怕叶泠兮知道她还中了叶家的鸩毒。
“解开!”叶泠兮颤声命令。
晏歌低声道:“伤口不好看,还是请医官来吧。”她才说完,叶泠兮却先她一步扯开了衣带,将她的内裳扯了开来。
叶泠兮曾经见过晏歌伤痕累累的身子,那是在寒西关外,可自从晏歌率军出征柳州开始,她得到了都是晏歌的捷报,却从未想过晏歌为了打赢这些战,陆陆续续又受了许多伤。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叶泠兮哑声问道。
晏歌心虚地道:“疆场厮杀,受伤难免……”说到这里,晏歌只觉自己在叶泠兮面前实在是一败涂地,当即冷声道,“劳请百里将军速速给本帅上好伤药,本帅还有些军务要处理。”
“好,末将领命!”叶泠兮猛地用力,将晏歌的内裳彻底扯下,将晏歌的上半身彻底暴露了出来。
血红色的纱布紧紧缠着晏歌的背心,可即便是如此,叶泠兮还是可以看出纱布上的血渍全是润的,换句话说,这些鲜血都是才沁出来不久的。
心,没来由的一酸,叶泠兮强忍住泪意,颤声问道:“你准备带着这样重的伤去强袭叛军?”
晏歌沉声道:“本帅自有本帅的打算,这一战,本帅能赢!”
“你不要命了么?”叶泠兮咬牙一喝,“小歌,在这世间,我没有几个在乎的人了,我不想……”情急之言说到一半,又被叶泠兮强然忍住。
晏歌内心欢喜,却不敢再喜形于色,她淡淡道:“这一战,我不会死的。”
“谁准你死了?!”叶泠兮怒斥一声,温柔地将纱布的结头打开,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地解下晏歌的纱布。
晏歌噤声不语,纱布每松一圈,她的伤口就疼一下,可对于此刻的她而言,这一下疼却足以熨烫她的一颗心。
楚山终是在乎她的死活了,只是,好像有些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