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彦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点了点头:“听起来倒是不错。”他从瑞云手里接过先前在宫中专门让人赶制的长袍,“走吧,就算为了将来那一声叔公,今日也算是值了。”
换了衣袍出了门,天色已经亮了一些,游彦抬起头看了看天,却仍旧感觉阴沉沉的,因为没有睡好,他始终觉得有些乏累,忍不住抬手搓了搓眼睛,又揉了揉额角:“虽然不是个大晴天,好歹没有落雨,倒也算是好事。”
入了秋天也逐渐凉了,又没有日头,偶尔秋风吹到身上,寒意逼人,深恐游彦着凉,瑞云硬是又披了一件披风给他,结果在府里来来回回转了半圈,硬是出了一身的汗,游彦正准备找个地方将披风脱掉,瑞云匆匆而来,在周边一片纷杂之中道:“公子,宫里来人了,好像是送陛下的赏赐,正在府门外。”
游彦弯了眼角,他为了游礼的婚事提前一日便出了宫,留下蔺策一个人在宫里。二人近一年的时间都住在一起,突然要分开一两日反而有些不习惯。蔺策倒是有意跟着游彦一起到游府来,但依着他的身份,若他出现在游府,大概游府这一日也不敢有别人来贺喜了。
虽然人不能到场,但蔺策显然不死心,还专门让人送了赏赐来,这可算是给游府莫大的荣嫣。
游彦虽不在意这些东西,但也知道蔺策的心思,亲自到府门前相迎,也算是应了那人的心意。
来送赏赐的也是游彦的熟人,不过游彦倒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他的面,拱了拱手:“迟侍卫,多日未见,今日没想到还劳你辛苦。”
迟彻朝着游府里看了一眼,回礼道:“游将军客气了,这本就是属下份内的。”他面上跟往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视线飘转到门口的大红灯笼之上又收了回来,“况且我与小公子本就有交情,过来一趟也是应当。”
话落,他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示意随行的人将蔺策的赏赐交给游府的下人,而后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双手呈给游彦:“至于这个,是属下送给小公子的贺礼,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不过是一番心意。”
游彦接了那锦盒:“那我就替殊文收下了。”
“既然职责已尽,府里今日人来人往,游将军想必忙碌的很,属下就不叨扰了。”说完,迟彻再拱手,“告辞。”
“迟将军既然来了,还是留下喝一杯喜酒吧,”游彦笑道,“今日你毕竟是殊文的朋友,若是被他知道我怠慢了他的朋友,事后还不跟我急?”
迟彻摇头:“将军说笑了,小公子何至于如此不通事理。”
二人正客套间,锣鼓声,鞭炮声,由远及近,迟彻愣了一下,听见身旁的游彦开口:“开来是结亲的人回来了。”
游府门前的路都被结亲的车马所挡住,其他人都退避开来,给大红的喜轿让开了路,游彦引着迟彻避到一侧,笑道:“迟将军现在就算想走,也出不去了。”
游礼身着一袭红色长袍,一张清秀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在喜娘的引领下走到轿前,一脚踢开轿门,将同样身穿大红喜袍,被盖头遮住脸的孙府小姐迎了出来,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府门。
游彦侧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迟彻,他正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游彦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府门前还停留的车马,开口道:“看来这里还要等一会才能通行,迟侍卫不如就跟着我进去,喝上一杯殊文的喜酒,待会也好当面向殊文贺喜。”
迟彻视线偏转,不知在思量些什么,最终点了点头,应声道:“好,那属下今日便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