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破烂楼会不会给震塌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每天晚上七点前学校保安会绕学校巡逻完一圈,博智楼一般没人,漆黑,只要乔烟来着灯,楼下保安看见就会上来,她就有救了。
此时她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叁点四十。
她叹气一声,也不顾椅子上的灰,用纸大概擦了下就坐上去,双腿一同放在上面,抱膝而坐,看着窗外的云朵发呆。
没有午睡的下午本就疲惫,乔烟看着看着,就一头埋在膝上,睡了过去。
…
于是徐怀柏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像一副色彩浓重的画卷,窗外橘红旖旎的晚霞霸道地渲染进屋,晚风扬起窗帘,发出呼呼的声音,而屋内寂静,女人双膝并在胸前,坐在椅子上,睡颜恬静。
她的黑色裙子是这副画里唯一的暗色,却不突兀,反而美得矛盾又和谐。
乔烟的脑袋搁在膝上,随她的呼吸微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去。
徐怀柏两叁步上前,托住了她的下巴。
她眼睫轻颤,悠悠转醒,眼睛睁开一条缝,皱着眉,像在辩识什么。
他没说话,就这样俯身托着她的下巴,使她懵懂的脸正对自己,呼出的热气扑在上面。
“徐怀柏……”
乔烟眼眸还含着刚睡醒的水光,有些红,更衬此时眼神的清澈,“你……怎么在这?”
说完,还转头看了看周围,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几点了?过五点了?”
“是啊。”
徐怀柏唇角勾起一抹笑,身后窗外吹进得风让他的T恤鼓起,显出劲腰轮廓,晚霞颜色晕染进来,给他的笑柔和模糊了。
他手还搁在她下巴处,不轻不重地碾了碾,“怎么在这睡着了,我找你老半天。”
光是查监控,他就花了不少时间,眼睛都看花了,才找到她,被困在这种地方。
他一口气从保卫处跑过去,上楼,开门,乔烟居然睡得正香。
“仪器坏了。”
乔烟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借不到,就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结果风一吹,门自己关上了。”
“怎么这么蠢。”
徐怀柏戳了戳她的脸,轻哼道,“要不是我,谁找得到你?”
“保安总会找到我的。”她坚定道。
“保安有我快?”
他反问,他的幼稚一贯都喜欢显露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让乔烟无奈。
“嗯,”她妥协,“没你快,你最快了,行了吧。”
“什么?”
徐怀柏眼眸一眯,乔烟反应片刻,也发觉自己这话有歧义,忙改口,“没,你不快……不对,不是那个不快……”
“嗯?”
“什么不快?”
他来了兴致,松开她的下巴,指尖游离到她脖颈处,细细抚摸。
“就……”
乔烟没敢看他的眼睛,她猜的到那双沼泽似的桃花眼此时的样子,多看一样都会被拖下去溺死的样子。
他的手指又换了地方,抚到肩带处,轻轻一拨,就滑了下去,露出里面更细的带子。
“就什么?”
她吞了下口水,想把带子拨回去,却被他的掌心擒住。
空气随着这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升了温,徐怀柏抓着她的手腕,抬起来,放到自己唇边,亲了下。
“问你呢,就什么?什么不快?”
他声音低哑,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刚问完,张嘴咬住了乔烟手腕内侧一块细腻的皮肤。
像西方的吸血鬼,温柔地舔舐,而她是被漂亮血瞳定住,迷住的人类少女,忘了凶手,记住了爱人。
“啊,说不出来啊。”
徐怀柏根本就不给她回复的机会,抬手,把另一边肩带也拨了下来,低声道,“那就做出来,好不好?”
反正再漂亮艺术的画,在他这里,总要沾上点别的什么东西。
而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
下午五点四十叁分,室内溢出了细微的喘息。
一门之隔,因为剧烈运动涨红了脸的温如许,手里紧紧攥着手机,死死咬着唇。
“放心……就一次。”
“徐怀柏…你得说话算话啊……”
接着,是椅腿同地面摩擦的巨响,掩盖了手机录音键打开,清晰的一声“滴”。
温如许蹲下,计时飞快进行着,而他的面色也越来越沉。
T大临海,即使他此时不在海边,也恍惚在面对大海,面对痛苦的深渊。
寂静地,深沉地,凝望自己阴暗的,下作的,不择手段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