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唤醒本将,所为何事?”墨肱玠当时在现场,亲眼看着东方不败收下禹瑞雪时,做下的承诺,只是他把那当成了好戏来瞧,过去就抛诸脑后,完全不记得了,现在半夜三更的,被属下们吵醒,他全然高兴不起来。
扰人清梦的事,大概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尤其墨须玠睡的正酣,还梦见他终于可以独挡一面,承袭了父亲的定边侯爵位,并且与东方不败成婚在即。
人生四大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而成婚结亲,功名利禄,墨肱玠在梦里一下子占了两个,正是高兴的时候,怎愿意醒来,因此这时候他沉着脸,询问恼人的众属下。
众属下面面相觑,不禁苦笑,心说,这是撞到了少将军的枪口上,只是事情发生了,还待解释,需有个说法,遂他们暗中推诿一番,由一名千夫长站出来,向墨肱玠禀告。
“少将军容禀,李天霸于半个时辰前,被烧死在牢房,属下等恐怕其中另有纠葛,因此前来禀告。还请少将军拿出个章程来,明日午时三刻,便是行刑的时间了。”
千夫长与大家商议的时候,就曾想到,李天霸能与司狱史百变夜叉那种杀人狂魔交好,也能和外委把总熊翰峰那样的一根筋成为莫逆,是不是表示了,他还可能认识其他人?
而安宁县的县令迟迟无法到任,是否与之有关?若有关,如今李天霸被定边侯世子墨肱玠抓了,对方可能怕他泄露秘密,先下手为强,来一招弃卒保车,彻底断了这条线。
他们无法顺着这条线查一下,自然而然放弃,这样事情也就不了了之。这想法毫无违和,竟然对上了,千夫长等人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恰恰与他们相反,听了千夫长所说之事,墨肱玠却不以为然,因为他正巧想起东方不败和禹瑞雪所说之事,再一想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手段,多半是东方不败出手了。
要说狠辣,却不尽然,这比起花王谷,东方不败全歼端王的一整个驻军基地,要逊色的多了。
“此事尔等不用再查了,直接贴出布告,通知全城百姓,就说安宁县大牢不甚走水,李天霸已于昨夜烧死在牢房。”墨肱玠清楚的明白,烧死的尸体,这个是想掩盖也无法掩盖的,说再多也无用,所以他只是模糊了起火原因,也算给那些曾经受过李天霸欺压的人,一个交代。
“可是——少将军,此事我们真的不查了?”千夫长、百夫长等人,还是觉得事情不单纯。
墨肱玠沉吟了一下,方问道,“你们可是搜查过周围了,有何发现?”他虽然相信东方不败,知道以他的能力和周密,不会给人留下证据和把柄,但若是真有,自己也不介意,帮他毁去,省得让对方因为禹瑞雪一个小小的仆从,而惹祸上身。
众人摇头,正是因为没发现,才觉得奇怪,牢房什么时候不起火,偏偏行刑前起火,烧谁不行,单单要烧李天霸,说其中没有猫腻,怕是没人会信。
墨肱玠耸肩道,“人死都死了,既无其他发现,就说明该他倒霉。直接按本将说的去做,至于安宁县新任县令一事,稍后再议。”他强忍哈欠的冲动,挥手让属下们告退。
待众人走后,墨肱玠才轻笑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行事如此之迅捷,神不知鬼不觉,还真是你的作风。本将被你的事吵醒,现在倒真有点好奇,此事是如何做到的了。”
室内一片静谧,当然无人回答他的疑问,墨肱玠重新躺回床上,盯着头上的帷幔,思索再三,决定还要帮东方不败多物色几个人,否则他但凡要收下一个人,都要先给对方解决麻烦,不是得把自己累死?
墨肱玠在思考中渐渐睡去,另一边东方不败拎着禹瑞雪回到钱宅,轻轻放下对方,吩咐其去休息,并说道,“歇息去吧。今夜,你一直沉睡,从未见过本座,懂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