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死伤人数会增加?!”鄢炀盯着他,“这不是间谍的意思吗?!”
鄢常笑着摇头,哈哈大笑,笑声响彻山谷,“哈哈哈哈哈当然不是!”鄢常指着她,“她受族长命安顿南逃情兽,把他们安顿好后,她一人提剑闯暗部刺杀秘主,三府倾巢出动,全力绞杀,她一人难敌,被诛于绝崖,尸骨无存哈哈哈哈哈……暗部威严受损,自然勃然大怒,自然就更加严苛追杀剩余情兽,死伤人数可不比之前多吗?”
鄢常眼中情绪浓烈复杂,讥笑中带着浓浓的恼怒,不只是对梨胭,不知道他在恨谁。
鄢炀震惊地看着他。
鄢月也震惊地看着梨胭。
梨胭自己也是一愣。
鄢月笑道:“原来你真刺杀过秘主。”
梨胭问:“秘主死了吗?”
鄢常摇头,“没有人知道。”
鄢炀瞪着他:“你利用我。”
“我可没逼你,所有的事,你是自愿的。”
鄢炀的黑耳朵立起,瞳孔徒然变大,颜色变成浓郁的黑色,一种妖冶的黑,仿佛被下蛊的死士。
他一爪朝鄢常抓去,鄢常早有准备,他一变身,鄢常便退回情兽中央,各情兽瞬间亮出兽爪,发出威胁低吼声。
鄢炀挡在她二人面前。
他哑声道:“你救我两次,我却骗你来此,使你陷入如此境地。此事怪我。我拼死一战,你们尽量往洞口逃,能逃一个是一个。”
鄢月胸口的伤已经愈合,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又倔又傻,还爱逞匹夫之勇,什么荆轲,挡路荆条才对。”
鄢炀抿唇。
梨胭的耳朵也立起来,瞳孔变成空旷蓝色,她伸出尖利的爪子,起势已对。
此番凶多吉少,她可能回不去了。
想到棠篱,她胸中一痛。
她定定神,目光缓慢而坚定地扫过对面情兽——不能放弃,棠篱等着她回去,绝不能放弃!
只要有一口气,她就能活!
两边同时动手,这边三人目标一致,径直朝洞口攻去。
梨胭屏气凝神,瞳孔圆睁,杀人手法熟练而老辣,躲、攻、守、防……速度快得让同类心惊,下手无情,只求效率最高,死相好看与否,完全不在她考虑范围內。
宛如修罗在世。
梨胭气势如虹,一时倒把对方数十情兽震住,无一人愿上前。
鄢常笑眯眯欣赏了一会儿她杀人,拍手叫绝,“鄢枝就是鄢枝,杀起人来勾魂夺魄,令人目眩神迷。”
下一瞬,梨胭闪现其面前,内力爆出,将其控于当下,四爪凸伸,毫不留情掏心而去。
一股更强大的内力震开她的钳制,鄢常瞬移至她身后,神色兴奋,“好久没打架了——”
梨胭才不听他废话,转身一挠,跟身追近,又是一挠,爪子每次都咫尺擦过,鄢常次次躲过。
空旷的田野间,二人犹如两道鬼影,一黑一白,交错闪现,空中传出锋利的咻声,听得人胆战心惊,这爪子要是真抓在肉上,完全能将人劈成两截。
二人大战三百合,木倒石裂,难分胜负。
鄢常的脖子上,有一细小的血痕。那是梨胭唯一次伤到他。
鄢常与她打了两个时辰,耗尽她体力,随即身后情兽围上前,众人合攻之,活捉梨胭。
鄢月与鄢炀亦难逃此厄运。
梨胭虽汗流浃背,云鬓缭乱,但目光依旧亮得像月亮,直直盯着他。
鄢常有片刻失神。
他回过神看她,“我改变主意了。”
“我不想杀你了。”鄢常隔空摸了摸她的眼睛,“你讨厌人类吗?”
梨胭不说话。
“鄢枝,你讨厌的。”他道,“不然你不会冲动地去杀秘主。”
“让我们一起为情兽的崛起做一番事业怎样?”他笑起来,“灭暗部,诛晏氏,扬我族威,让子孙后代不用躲躲藏藏!”
梨胭目光平静,道:“我不讨厌人类,也不喜欢。但我不会和你合作,你不适合做掌舵人,你和现在的皇帝没什么区别。”
她顿了顿,“皇帝容不下情兽,你容不下人,甚至容不下和你观点不同的同类;皇帝追杀情兽,你杀暗部;为了权力,你可以从族长那里分离出来;为了个人喜好,你苦苦相逼,不给他人生路……自私自利,狂妄自大,虚荣慕权,我耻于与你为伍。”
“说得好!”鄢炀在身后钦佩盯着她。
鄢常目光森然,梨胭多说一句,他面色黑沉一分。
天光微亮,露出鱼肚白。
半晌,他勾唇一笑,“好,很好,好得很。族长说你傲骨难训,我原本觉得夸大其辞,现在终于有所体会。”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