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为大齐已失去半壁江山,不足为惧。而卫凌词故意设计,让手下人败在她的手里,加剧了她的骄傲之心,放心大胆地攻城。
阿那芙败在了自己急功近利和野心之上。
当然,这些事阿那嫣然不会提醒她,她若是旬长清,自己定会提醒一二,不过以旬长清的资质,也不会在这些事上吃苦,旬长清外表是温顺的羊,可骨子里却是继承了旬翼这头狠狼的野性,单看她从郡主的身份登上了皇位,隐忍了数年,登基三年便以凌厉手段夺回了皇权,便知阿那芙就和她不是一个档次的人。
她擦净了长剑,眸色寒冷,“自是有用,如今我是主帅,行事不用问过你。”
阿那芙被狠狠落了面子,自己咬了咬牙,知晓此时与她争执并无好处,随即换了笑脸,“姑姑说笑了,我不是质问,就是好奇罢了,您要精锐做什么,我可能帮您?”
吃了亏才改性子,阿那嫣然将长剑收起来,指着地图,“今夜雪停,便不会再有雪,趁着齐军还未缓过来,而我今夜打算让人偷袭他们,至于那一千精锐,我会让他们穿上齐军的服饰,在偷袭过程中混入齐军,借机烧毁她们粮草。”
阿那芙愣了愣,望着地图有些不解,“烧毁粮草又有何用?”
“眼下打不过她们,唯有逼迫她们后退,粮草供应不上,依照卫凌词爱惜将士的个性,必然会带着大军后退,到时我们可暂缓一阵。”
此计听来尚可,阿那芙也没有出言反对,又听阿那嫣然道:“你带着人在前面偷袭,我到时直接带人去烧粮草。”
阿那芙蹙紧了眉头,神色不自然,前面偷袭的人必然存在危险,而穿着齐军衣裳的人,又会说齐话,烧了粮草之后,齐兵就会乱了,到时候趁机出逃很容易的。
“姑姑用兵如神,不如我去后方烧粮草,你在前面指挥,这样胜算更大些。”
阿那嫣然勾了勾唇角,眸色如火炬,盯了她半晌,似是看破了她心中的算盘,握起了长剑,往外走去,“也可,随你,我去看看那些人可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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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军营规矩森严,过了规定时刻,将士们的休息处就必须熄灯。
整座军营里是来往巡视的兵,手执长枪,来回走动。
云深带着旬长清摸到了主帅的帐篷,只能用摸,因为她这身衣裳太惹眼了,军营里不收边疆人过夜的,只能偷偷摸摸地走过去。在门外,云深将旬长清推了进去,自己又守在了外面。
旬长清一进去,卫凌词就发现了不对劲,抬首时,白色的门帘前多了一抹红色的影子,旬长清几乎跳着走了过去,休息了几个时辰,精神很足,她走过去,抓住了卫凌词的手臂,“被我抓到了,你不好好睡觉,亥时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你竟还没睡觉。”
她很兴奋,有种抓包的感觉,这个大骗子在信里写得很好,按时吃饭睡觉,可她刚来,就被抓包。
卫凌词笑了笑,由着她扑进自己怀里,摸了摸她发上的花色羽翼,“有人不自觉占了我的床,我便没有去处,只好在这里过夜了。”
不自觉的人正窝在她的怀里,整个人缩在那里,身子很软,搂着她的脖子,坐在她的腿上,小狐狸样的眼神在她身上瞅来瞅去,“休要诓骗我,我问过云深,你每日都是子时过后才睡觉。”
这人说话前竟先查探过她的底细,卫凌词觉得她做事更加细致了,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那又如何,我这是在为你卖命。”
“朕不要你卖命,朕要你的人,”旬长清拿脑袋顶了一下她的额头,用手点了点她眉梢,唱着官腔:“再晚睡觉,容易变老,就不怕朕嫌弃你。”
卫凌词立即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角‘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嫌弃,那你准备去娶谁,你三年孝期可就过了,预备请谁入你的后宫,嗯?说说看。”
说起这个,旬长清就有些丧气,眉梢也跟着下垂,颓唐道:“所以你快些回去,他们那么多张嘴,我说不过他们,我最怕王爷拿祖宗规矩来劝我,我头都疼。”
这些事她远在边疆,在信里也听她说过,她笑着拨了拨旬长清有些杂乱的发丝,“那也急不得,只要太后不逼迫,其他人都是你的臣子,奈何不得你,你压着奏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齐小皇帝,连朝政都不要跑来这里会情人,嗯……我在想,没人会束缚得了你。”
“有人能束缚我,”旬长清蓦地抬眼,凝视卫凌词如星辰晶莹剔透的眼睛,见她皱眉不解,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霎时觉得很可爱,摇了摇她的身子,“卫凌词,是你啊,我做任何事都是想着你,伤害你的事,我绝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