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宁可死也不和离,如今既然你执意离本王而去,那本王只好以死明志!”
李佑鸿睁着猩红的眼睛,走过来,拎起桌前一个凳子,拖着往他挂好长布的房梁下走去。
他竟是要上吊!
何挽怎么也想不到听到和离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也是惊慌失措,下意识冲上前去抱住了李佑鸿的手臂,“王爷!使不得!”
李佑鸿被她扑得身子一顿,侧过头看她,重重的喘着气。
许久,他眼中光芒泯灭,失魂落魄道:“挽挽,只有这种时候你肯抱我......”
何挽能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软下声音哄他,“我们有事好商量,殿下,听话,先把椅子放下。”
李佑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凳子一扔,就是去捂住自己的脑袋,“挽挽......我头疼......”
何挽连忙放手,直起身子,去瞧李佑鸿的脸,“怎么了?好端端的,殿下怎么头疼了?”
双臂抱着头,李佑鸿咬着牙嘶吼了一声,浑身颤抖,蹲在了何挽身前。
“挽挽,我头疼,好疼!你、你给我揉一揉......”
何挽也急了:“妾身这就去请大夫,殿下,你且先忍一......”
话未说完,便被李佑鸿一把抱住了腿。
“不准走!不准离开!”
群上濡湿,他好似哭了,声音也在颤抖。
“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温远洲走上月满楼二层,只见慎王正枕在王妃腿上,闭着眼睛,缓缓地呼着气。
何挽看见他,俯首示意,按揉着慎王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
“王爷,安善堂的大夫来了,起来罢。”
闻言,李佑鸿不情不愿地从何挽身上起来了,瞥了温远洲一眼,闹脾气的小孩一样把手腕重重往脉枕上一放。
他道:“诊吧!”
温远洲跪在王爷身前,把手搭在了李佑鸿的脉上。
何挽道:“王爷方才头疼欲裂,可是昨日头部受了伤?”
温远洲微笑,道:“正是如此。只不过头部之伤最是变幻莫测,难以琢磨,故而草民今日午间也是难以确诊。”
他抬眸,打量了一下慎王的神色,“不过瞧王爷的样子,再综合脉象,倒像是因外伤和心病,得了离魂症。”
“离魂症?”何挽蹙眉,“可王爷是记得过往之事的......只不过是记忆有些偏颇。”
温远洲:“离魂症的症状也非只忘记过往一种,记忆混乱错构同样是症状之一。”
“王妃无需担心。”温远洲拱了拱手,“午间草民为王爷拟了药方,只不过王爷如今又出了头疼之症,草民要在原本的方子上再加上几味药了。 ”
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温远洲提着枕箱退了下去。
似是厌烦这人耽误自己与王妃独处,李佑鸿狠狠地瞪了一眼温远洲的背影,随即才转过头,蹙眉,委屈道:“挽挽,我还是不大舒服。”
说完,便要再往何挽怀里倒,却被她先扶住了肩膀。
何挽狐疑地打量着李佑鸿的脸色,抿了抿嘴,道:“王爷,妾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李佑鸿点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又与方才发疯之时判若两人了。
“......王爷如何?”
李佑鸿微微撇嘴,身子向后一仰,答曰:“京城一霸啊!人人背后说我幼稚任性,横行霸道,是个实打实的疯子,但见了我的面儿......”
他冷哼一声,“还不是要俯首帖耳,跪下来给我添鞋!”
何挽艰难地指了指自己,“那你与妾身......又如何?”
李佑鸿眼神微动,“你与我青梅竹马,本是天作之合。结果半路杀出一个穷秀才,不知使了甚么妖术,竟骗取了你的芳心!我本不愿......不愿强迫你嫁给我,只是那秀才狼心狗肺,为了一时荣宠又去勾引公主,辜负了你。”
“那狗-娘-养的东西配不上你!我怎能看你被他哄骗,便求了父皇,把你赐给我。”
闻言,何挽心中巨震,急道:“你是谁?”
“我是当朝三皇子,慎王李佑鸿啊!”他惊慌而疑惑,凑近来紧紧盯着何挽的表情,“挽挽,你为何要这样问?”
何挽:“......”
错了。
都错了。
李佑鸿说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娘胎里带了疯病,两年前逝世的故太子!
故太子言行无状,霸道无常,早先被宠坏了的孩童般任性横行,后来疯得更厉害了,草芥人命,恶名昭著。京城中议论纷纷,都说他是教众鬼附身的疯子!
故太子一生痴情于自己的太子妃,与前太子妃的爱恨情仇正与李佑鸿方才所说一般无二。
怪不得今日午间何挽听不懂慎王那又是心有良人又是驸马的话了,他讲得根本与他自己无关,而是说了故太子与故太子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