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耽误他表面上演戏,蹙眉,显出几分烦躁,语气很是不耐烦,“事儿真多。”
他转身,看着何挽,温柔道:“我先入宫一趟,晚膳不要等我了。”
何挽:“去吧。”
他瞥了眼何挽,看到她出了青楼,现在还在发烫的耳廓,抬手,冰凉的指侧滑过,最后轻轻捏了一下的她的耳垂,“挽挽,你的耳朵怎么这样红,是不是殿里太热了呀?”
何挽:“......”
她抬起眼睛瞪了慎王一眼,咬牙,“王爷,别再耽误了,快点走罢!”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带她入戏,李佑鸿近来总是借着演戏之机调笑她。
何挽虽与李佑鸿成亲一年有余,可两人的骨子里多少都带着些矜持,慎王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故而,其实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有进展,与成亲前并无两样。
倒是他们开始演戏之后,披着故太子与故太子妃的皮,多了很多独处、了解彼此的机会,关系近了不少。
......就比如方才那一眼,何挽瞪得真心实意。
李佑鸿撇了撇嘴,道:“好罢。”
这才跟着宫里来的公公走出王府,上了马车。
大康皇宫的夜如死水般沉寂,盘龙殿外似平常一般守着五、六个太监。但李佑鸿仔细瞧了瞧,他们都是生面孔,且体态挺拔、气质凌厉。
怕都是练武之人。
李佑鸿走到盘龙殿门前,他们也没有高声通传,而是直接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连去慎王府传旨的公公都被挡在了殿外。
盘龙殿内的仆从被打发走不少,只寥寥无已几个太监守在寝殿内。
李佑鸿能听到,有沉重而疲倦的喘息声从寝殿中传来。
他一步一步地往殿内迈去,心中思绪万千
太元帝的情况怕是大不好......
这一年多,太元帝虽病卧,可他年轻时以绝对武力一统九州,赫赫声名尚有余威。因而,就算太子轻狂无能,监国许久,藩王们也只是蠢蠢欲动,并未有真的敢造反者。
可是若太元帝驾崩......后果不堪设想。
慎王对太元帝虽有怨、有恨,可也不曾想过弑君以夺嫡。
因为太元帝他现在不能死。
最好的结果,是太元帝生前改立李佑鸿为太子。
李佑鸿以这样半疯的伪装登基,再与南蛮里应外合,扮猪吃虎,解决掉大康中的暗潮涌动。
他慢慢走到了太元帝榻前。
寝殿内的太监们都跪地行礼,只有正在给太元帝喂药的赵忠全没有动。
赵忠全开口,声音已染上了哭腔,“王爷,陛下正半昏半醒着,醒时一直在吩咐我们把您接到宫中来。”
太元帝倚在软枕上,头向一边歪去,眼睛阖着,嘴里呢喃着什么。
慎王跪到榻边,俯身凑近,才听清。
“文儿......你回来了......”
“文儿......你还再怨父皇吗......”
“......雀奴。”
他蹙眉,抢过赵忠全的药碗,道:“你们都到殿外候着罢,父皇这是有话要单独对本王说。”
赵忠全犹豫,却见太元帝原本阖着的眼,竟眯开了一条小缝,开口,气若游丝,“你们......先下去......”
寝殿内的太监们都退了出去,李佑鸿跪着向前挪了挪,舀了一勺药,“父皇,喝药罢。”
太元帝似乎已经病得糊涂了,嘴里一会儿叫着李佑文,一会儿叫着雀奴。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汤药,太元帝的眼睛又重新阖上了,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自言自语一样。
“文儿,为父为了给你铺路,手上沾满了血啊......”
“你就不要......再怨我......”
慎王一直跪在榻前,直到太元帝彻底昏睡过去,不再发出声音。
他看向榻上老人的眼神空洞得可怖,心里暗暗道:父皇,您手上的血,怕是有我生身父母的一份。到头来,您在乎的却是李佑文怨不怨你。
我呢?我怨不怨你,对你来说,就这么无所谓么?
作者有话要说:李佑鸿骚操作不断,欢迎观看后续~
上一章的亮点就是,李佑鸿不照镜子自己挽头发的技能很熟练。
还记得,上上章,在大康皇宫的某个池塘边,发生了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