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有一事疑惑。”李佑鸿看着何挽,语气很是认真,“元士一直伺候在我身边,都不曾发觉我精神不好,王妃,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何挽眼神闪躲,并不看他,只道:“女人家的心思自然更细些。”
李佑鸿浅浅一笑,“多谢王妃关心。”
两人正交谈时,元士扣了扣门。
温远洲与道玄走进殿中,向慎王李佑鸿与何挽行礼。
温远洲看到殿中的何挽,明显是惊了一下的,不过马上便调整好了表情,翩翩有礼地冲何挽作揖,道:“王妃的气色瞧着好了许多,想来是病见好转。”
何挽道:“先生不要只看我的气色,也该看看王爷的气色。”
温远洲从容答道:“是。太元帝突然病重,王爷定是忧虑不已,气色不好也是有的,待草民给王爷写个方子,调养调养便好了。”
何挽蹙眉。
自从何挽见过温远洲房间里的那张桌案上,轮廓被抚摸得模糊的故太子,她心中总是对温远洲带着些许敌意。
他如果是故太子的死忠,又为何要来帮助慎王演戏,利用故太子呢?
他的目的究竟是甚么?
李佑鸿:“本王一直在喝你那能改变脉象的药,近来精神恍惚,时常梦魇,且日益加重。”
“本王先停了药,你把方子拿回去再斟酌斟酌。”
被暗指药方有问题,温远洲丝毫不恼,笑得温顺,道:“是。”
李佑鸿并不避讳道玄和何挽,直接问道:“太元帝突然病重,若是让你去诊,你有办法治么?”
温远洲抿唇笑了笑,“太医们医术高超,但因着常年给贵人请脉,都养成了用药拘谨、只一味求稳的习惯。”
“有的病适合这样拘谨着治,而有的病不适合。太元帝的病就属于后者。”
言下之意,便是他能治得比太医更好。
但太元帝身患隐疾,绝不愿让旁人知晓,故而为他诊脉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李佑鸿却点了点头,只道:“那本王会为你尽力打点。”
“不过在此之前,本王有一件事要请道玄主持帮本王办好。”
道玄闻言哼了声,语气很是不客气,“王爷有甚么事情,只要是对贫僧复仇有利,贫僧都会照办。用不着让您府里的小厮,明晃晃地带上板子,凶神恶煞地到护国寺去,要把贫僧绑来似的!”
李佑鸿一怔,随即才想起,他吩咐王府侍卫去请道玄时说的话。
他蹙眉,心道:......他们也着实是够听话的。
不过,道玄乃得到武僧,在故太子屠戮中州寺之时都能逃出升天,那几个侍卫就算拿着板子,也是奈何不了他的。
李佑鸿淡淡道:“听闻你时常出入公主府,想来与长公主也算熟识。本王要你出面去请她,带着太元帝的所有子嗣及重要家眷,去护国寺给皇上祈福。”
日出东方,恰有一束光透过窗纸照到他白皙的侧脸,纤长的眼睫泛起点点金黄色彩,说出的话愈发意味深长,“太元帝久病,做儿女的自然要为他祈福祝祷。”
“公主皇子们的家眷带不齐不要紧,只是,秦桓必须得跟着。”
*
翌日,黄昏时分。
李佑鸿驾临月满楼。
他笑得很是开心,刚一见到何挽,便迫不及待地道:“挽挽,长姐说要让我们去护国寺给父皇祈福。”
“我在京中闷坏了,早就想去京郊逛逛,这下如愿了。”
何挽微微挑眉,问:“我们是要在护国寺过夜么?”
李佑鸿点了点头,道:“每次去祈福,都是要过夜的。”
他走上前去,把眼睛笑得月牙一样,轻轻推了推何挽的背,“我们上楼收拾行李罢,好不好?”
何挽听出李佑鸿这是有话单独对她说,道了声好,由着他把自己推到了月满楼二楼。
何挽能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背上的手的温度,两人一踏进二楼,那温度便短暂地离开她的背,继而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李佑鸿一手握着她的圆肩,一手撩开床幔,轻轻把何挽推到床榻上。
他放了手,坐到何挽身边,注视着她,低声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有一事需与王妃提前商议。”
“明日祈福,我需得与你宿在同一个房间,不过王妃放心,不会同榻。”
何挽点了点头。
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而是问了句,“王爷,你此次祈福的目的可是在秦桓身上?”
李佑鸿:“自然。”
何挽凑近,神色很是认真,“你要做甚么?”
李佑鸿看着何挽关切的表情,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李佑鸿:“我准备……打秦桓一顿。”
何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