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扣上了秽乱后宫的帽子。
依照宫规,要被乱棍打死。
......然后,他遇到了太子殿下。
李佑文救了他一命,把他带到了东宫。
他一辈子感激他。
围在温远洲周围的三个小太监方便完了,提好裤子,为首的又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把他的裤子扒下来扔掉,看他怎么回去,哈哈哈哈。”
三人一拍即合,说完就干。两人按住他,避免他挣扎,剩下的一个狠狠地跪在他满是淤青的腿上,伸手动作。
而温远洲根本懒得挣扎。
梦中经历过太多次这事,他已经麻木了,平躺在冰凉的石子路上,心中思量这次的梦太子殿下会不会出现,如果出现的话,又会对自己说甚么。
饶是明白梦魇中的太子不会像现实一样救他,而是会和这些太监们一样,耻笑他、伤害他、折磨他。
温远洲仍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出现。
正想着,便听得上方一熟悉的男声。
那人语调微微上扬,骄矜十足,“本太子第一次见到,被扒裤子还一脸享受的人。”
听到这个声音,温远洲几乎激动得颤抖。
他侧头看去,见到一身形欣长、穿一华贵明黄色长袍的男子。
他尚未加冠,青丝用一发带高高束起,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动着,骨节时隐时现,手心中的两颗核桃碰在一起,发出沉沉的响声。
李佑文眉毛微微扬起,狭长而明亮的眼睛瞥着温远洲的脸,白皙脸庞上的唇天生好颜色,玫瑰似的,轻蔑地撇着。
他的容貌与慎王有六、七分相似,若论隽美灵动,当更胜一筹。
故太子缓步走到温远洲身边,抬起脚,用鞋踢了踢他的脸,啐道:“真贱。”
温远洲看着故太子,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他觉得自己快要醒过来了。
“殿下!殿下!”他在心中有些急切地想着,“我们马上就不会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我会让慎王报您生前未能报的仇、登上您生前未能登上的帝位,填补您的所有遗憾......”
“我会让他......彻底地、从内而外地变成您。”
梦醒的一瞬,温远洲已近乎平静。
“然后,我们就可以像从前一样形影不离。”
与此同时,远在王府正殿的慎王打了个喷嚏。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袖中的手帕,仔细地擦拭自己的脸,心中疑惑:我怎么打喷嚏了?难道是王妃想我了?
想到这儿,他的耳尖变得红了些,不禁又想起方才在满月楼,王妃对他说的话。
“你德才兼备、胸怀大志。你一直都是这样,我知道的。”
李佑鸿:“......”
哪有这么直白夸人的,真是臊死了。
这边纯情的慎王殿下,正在美滋滋地、慢慢深陷于某种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之中,那边的元士听到了宫中线人的情报,吓得是汗毛竖立,连滚带爬地跑进正殿之中,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慎王不自知的思春。
“殿下!太元帝与皇后吵起来了。”元士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他们隐隐听到,是与‘玉佩’有关......”
李佑鸿:“!”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未曾想会来得这么快。
......好在,他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太元帝的人马推开房门,“哐”的一声,惊得秦桓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为首之人打量了一番在地上打坐的住持道玄,与站在一旁的驸马秦桓,扯出一个不怎么和善的笑容,冷冷道:“属下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国寺调查慎王殿下中毒一事。”
“寺中的其他都搜过了,只剩下这一间.....”他语气高傲,毫不客气,“两位,多有得罪了。”
话音刚落,十余个侍卫便冲进厢房内,开始搜查,一时间,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
秦桓心中闪过万种思绪。
慎王中毒?
他虽吃了自己的药,但明明没有晕厥......难道是他离开佛寺后出了状况?
不应该啊,他用药用得十分小心,就算慎王出了状况,也不应该有人诊出他是中了毒啊!
“不过......”他在心中舒了一口气,“我下完药后就把身上的药粉统统处理掉了,即使诊出他中毒了又怎么样?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做的。”
秦桓正这样想着,就听见道玄淡淡地说了句,“只搜房间,不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