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你的了, 看我的。”
“......?”何挽蹙眉,“看、看甚么?”
李佑鸿理所当然,“守宫砂啊!”
他边从怀中拿出两个精致的金盒,边道:“南蛮有一种秘方,能洗去少女手臂上的守宫砂。”
“你我演完圆房之戏,你的守宫砂就不能再有了。”李佑鸿微微侧头,看了何挽一眼,眼睛亮晶晶的,“为了不出差错,还是先试试为好。”
李佑鸿将其中一个金盒递给何挽,道:“既然王妃害羞,那边拿我来试罢。”
何挽:“......王爷,你并没有守宫砂这种东西,又要如何试这秘方有没有用呢?”
李佑鸿仰头,用下巴点了点何挽手中的金盒,“故而要先点一个。”
“寻常的守宫砂是在雌朱宫繁殖季节,将其捕获捣烂后和朱砂混合而成。”李佑鸿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既然是我用,想来要换成雄朱宫才是。”
“王妃,你手中便是我特制的守宫砂。”
何挽看了看手中的金盒,又看了看摆在李佑鸿旁边的另一个盒子,有点不放心,“要不然......还是我来试罢。”
李佑鸿摇头,很认真道:“王妃,无需勉强。”
他看着何挽手中的小金盒,眼睛亮得不行,何挽心中默默想道:我怎么觉得王爷好奇得紧,对于点“守宫砂”这事,根本就是跃跃欲试呢?
见何挽犹豫,李佑鸿眨了眨眼睛,催了句,“来罢,我已经准备好了!”
何挽无奈点头:“好。”
轻轻打开精致的小金盒,用茶水化开一点盒中的赤色粉末。
何挽一只手扶住李佑鸿的手腕,低下头,另一只手拿着沾了“守宫砂”的帕子,很仔细地给李佑鸿点了上去。
鲜红如血的印记渐渐渗透进李佑鸿白皙的皮肤之中,宛如白雪中盛开了一株红梅,显眼得紧,也好看得紧。
何挽又用手帕轻轻沾去他手臂上的浮色,这才直起身子,将手帕随手放到一边,道:“这便点好了。”
闻言,李佑鸿抬起手臂,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睛中荡漾出了些许笑意。
何挽蹙眉看他,也不知点上这种东西有甚么好高兴的,伸出手臂将另一个小金盒子够了过来,问:“王爷,这个是洗守宫砂的秘方么?”
李佑鸿点了点头,将手臂重新放回桌面,道:“也是用水化开,涂抹于手臂上便可。”
何挽点头,照做。
第一次抹上,鲜红印记不为所动。
第二次抹上,鲜红印记纹丝不动。
第三次抹上,鲜红印记......变得更红了。
李佑鸿眼中的笑意逐渐消失,“......”
何挽手拿绢布,盯着李佑鸿手臂上的守宫砂,认真思考了一番,“我觉得是我用的药粉的量不够。”
于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李佑鸿眼睁睁看着手腕内侧的一点守宫砂变成一大坨红渍,有些痛苦地按住了何挽的手,道:“王妃,别擦了。”
何挽是个喜欢较真的,蹙眉,颇有些想锲而不舍的意思,“怎么会没用呢?”
“嗯?怎么会没用呢?”她抬起眼睛与李佑鸿对视,语气很是不甘。
“......”见到何挽这个样子,李佑鸿有些无奈,慢慢放开了按着何挽的手,“那、那你再试试?”
何挽眨了眨眼睛,有点惊讶的样子,“我能再试试吗?”
李佑鸿笑了一下,道:“无妨,南蛮送来的洗去守宫砂的药粉不止这一盒。”
最后,那一整盒药粉都被何挽用完了。
李佑鸿的整个手腕也成功地都被染红了。
日落西山,天渐渐暗了下去。
何挽给李佑鸿缠着纱布,一圈又一圈,终于遮住了他手腕上的鲜红印记。
缠好后,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这药着实不靠谱。”
李佑鸿:“......是。不靠谱。”
何挽叹了口气,有些担忧地问:“王爷,若这药没有用处,你生辰那日,咱们的戏要怎么演才好?”
李佑鸿撇嘴,“王妃,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这血手腕要怎么一直掩盖么?”
风吹苦槠,树叶沙沙地响着,月光渐渐从窗户透进来,何挽看着李佑鸿那张被月光照得瓷白的脸,一时语塞。
她莫名觉得,李佑鸿最近说话都很奇怪。
不等何挽回答,李佑鸿边从容地转移了话题,“王妃无需担心,我自有分寸和考量,不会误事的。”
“温远洲还在府上么?”
何挽本来想说的话被李佑鸿所言堵在了嘴里,只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