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之中出去床榻,还围住了一小块地面。
被褥紧紧贴着床榻铺开,李佑鸿侧卧在其上,看着床榻上的那一滩血迹,眼神逐渐惆怅。
喝酒真是误事啊。
两人静默半晌。
何挽看着李佑鸿迟迟不动,终于忍不住了,磨牙道:“王爷,你转身,今夜你我都不能和衣而卧。”
李佑鸿这才回神,道:“是了。”
他起身,撩开床幔,吹灭了外面的三盏烛火。
夜色朦胧,层层叠叠的床幔之中,熄灭烛火的一瞬间,何挽眼前漆黑一片。
过了些许时候,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借着楼外的点点月光,何挽依稀能瞧见床榻下慎王的背影。
只听李佑鸿道:“王妃,我已转身了。”
何挽垂眸,应了声,随后也转过身子,双手摸到自己的腰间,摸索着宽衣解带。
演这场戏,纵使不必脱得露出肌肤玉骨,至少也得只剩里衣。
床幔中,一时间中剩下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何挽转身后,背着月光,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
看不见了,听觉便变得比平日里更加敏感。
衣带落地的声音,外衫滑落的声音……声声入耳。
脑海中仿佛出现那瘦而宽阔的肩,精瘦的背上凸起分明的筋骨轮廓。
月光从修长的颈处,温柔地向下抚摸,好似为他披上了一层纯白的纱。
何挽竟臊得手抖。
有些东西,朦朦胧胧远比摆在你面前迷人。
不知背对着何挽的李佑鸿,是否也有同感。
慎王府,马厩。
阿灵正顶着清晨第一束日光,拿着扫把,兢兢业业地扫马粪。
这是她被慎王罚到这里来扫马粪的第好多天,她还没有适应马粪熏天的臭味。她鼻间绑着一条白布,眉头紧紧蹙着,眼睛都被熏得睁不开了。
她被慎王打发走之后,小姐来马厩中找过她一次。
不过当时她被王府的管家派出去采购了,没能见着小姐。
听马厩里的奴才说,小姐特地吩咐了他们,不准欺负自己。
故而除了慎王当时亲自派给阿灵的差事,她并未干甚么其他粗活。
饶是这样,她也十分想念在小姐身边伺候的日子。
只不过她家小姐教故太子妃附身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别人都说慎王妃已经被换了瓤,根本不会再记得阿灵这个丫鬟了。
阿灵一个字都不信。
她同小姐一齐长大,最了解小姐的脾气秉性,与小姐的感情很深。
她家小姐永远不可能被别人附身!
一切都是胡说八道。
阿灵正忿忿想着,打马厩外边便进来了两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丫鬟。
这俩丫鬟叽叽喳喳,兴高采烈地嚼着舌头。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王爷和王妃圆房了!”
“哪儿说的这么好听……是王爷把王妃强-奸了!听今早去月满楼伺候的丫鬟说,床榻上都是血啊!哎呀那个渗人!”
“你可真敢说!这话得小声……”
话音未落,阿灵的人影便冲到了她俩身前。
阿灵操着自己那一副大嗓门,“你们说甚么!!”
她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差点没把人家摇晕,“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另一个丫鬟看着阿灵,“……这位妹妹,虽然说这个事情很刺激,但你也不要激动成这个样子。”
阿灵一挥胳膊,“我去你的!”
再三与这两人确认后,阿灵呆愣半晌,然后坐地痛哭。
“我的小姐啊,我的天啊!慎王八蛋!老天爷快把他给劈死罢!快劈死他罢!”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的某一天。
雀奴会亲手给挽挽重新点上守宫砂,然后从始至终握着她的手腕,用柔软的手指抚摸她手腕上的赤红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