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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2)

不久前,太元帝掐着她的脖子,疯狂地吼叫的那句,“你根本不知道朕为你付出了多少?!”不受控制地在她耳边回响。

“咳!咳咳!”

她的上身剧烈地抽搐,然后咳出了一口鲜红的血。

温远洲起身,笑吟吟地看着皇后,淡淡道:“奴才打听过了,自打那场意外后,娘娘每个月都会喝一种补药,然后才会来‘月信’。事到如今,娘娘觉得,那是真的‘月信’么?”

皇后艰难地抬起头,双眼逐渐涣散。

温远洲有持无恐地继续道:“娘娘与陛下相处的时间久,应当了解陛下的性子,以前的陛下光明磊落,几次征战从未伤害过平民百姓,颇有大将之风范,并无半分阴冷嗜杀......”

“娘娘不妨好好想想,陛下变得面目全非,为一己之私残杀血亲、残杀无辜,究竟是在陛下受了‘那种伤’之后,还是在您频频恶心嫌弃之后?”

“啧......”温远洲摇了摇头,“不过娘娘实在不应该嫌弃陛下,应该嫌弃自己才对。”

皇后狼狈地扶住床榻,无力地垂下头,鼻子中流出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面上。

温远洲挑眉,淡淡吐出最伤人的一句话,“如果受伤的是陛下或者娘娘懂得些许感恩,或许,陛下只需要李佑文这一个儿子。”

皇后的头摇晃着,然后慢慢停止,只剩下滴在地面上的血,一下下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温远洲垂着眼睛看了些许时候,然后走过去,将皇后的身子翻了过来,试了试她的脉搏。

死了。

死得这样容易。

事实上,温远洲还有很多话想告诉她,想用一个个平淡的字绞碎她的五脏六腑,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仇恨。

殿下的死,与这个女人同样脱不开关系。

温远洲慢慢跪下来,一边替这个苍老的女人整理她的头发,一边很惋惜地道:“娘娘的心也太脆弱了,只这样便受不了了?”

“其实.......”温远洲有些调皮地笑了一下,就好像一个戏弄了大人的小孩,“奴才方才与你说的那些,都是奴才猜着玩儿的。”

“太元帝现在的气血,确实不像年轻时就受过那种伤的男人那般虚......不过体质特殊的人也多见,多年前陛下究竟能不能生育,其实奴才也不能确定。”

温远洲看了眼皇后的小腹,“不过娘娘一直不能生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陛下顾及你的颜面,一直没有告诉你,确实是情深一片......娘娘死得也不算冤枉。”

他说完这些,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缓缓离开了凤栖殿。

皇后因为被裘含玉喂错了药,病重身亡。

裘含玉没有任何理由能苟活。

温远洲之前担保慎王是被故太子借尸还魂了,替皇帝办了这个差事,帮他试探慎王,便会让慎王的身份更加可信。

裘含玉死后,太子之位非慎王莫属。

到时候,慎王只要再稍稍吃些苦头,就可以蜕变成故太子殿下了。

李佑鸿走进月满楼的时候,菜已经上好了。

大殿之中摆着一个圆圆的红木桌子,周围摆着的都是清凉可口的素材,唯独中间摆了道味道很重的羊蝎子。

李佑鸿脚步一顿。

昨晚,他和王妃喝酒的时候......好像提到了这道菜。

......

烛火摇曳的正殿中,李佑鸿坐在何挽的对面,抱着酒壶,神色颇有几分委屈和痛苦,“我不能再吃那些东西了,挽挽,我真的不能再吃了......”

何挽看着李佑鸿通红的脸,觉得他一定热极了,不然不会那么眷恋地磨蹭着冰凉的酒壶。

她神志很清醒,微微探了探身,拿起扇子轻轻地扇,柔声问:“王爷,你不能再吃哪些东西了?”

李佑鸿嘟嘟囔囔:“羊蝎子、生蚝、韭菜、鹿茸什么什么的。”

何挽没听出来他是甚么意思,扇扇子的手一顿,“......为甚么不能再吃这些了呢?”

“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一了。”他的声音很悲伤,“我已经成熟了,真的。”

何挽:“......”

李佑鸿说完,抬起头与何挽对视,用炽热的眼神寻求她的认同,“是不是?挽挽?我说的对吗?!”

何挽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王爷不喝醉的话,是很成熟冷静的。”

闻言,李佑鸿睁圆了眼睛,空出一只手,放到身前摇了摇,“再冷静也不能吃那些东西了!我已经二十有一了,我很难再冷静下去了!挽挽!”

喝醉了的人,说话都这样没有逻辑。

何挽实在是不明白李佑鸿的意思,收回自己拿着扇子的手,抱胸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李佑鸿眨着明亮的眼睛,静静地与何挽对视着,似乎是看出来了何挽觉得自己在胡说八道,他有些着急,抖了抖衣袖。

然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何挽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投到他光洁的手腕。

那块皮肤现下瞧着与别处并无区别,但只有她与李佑鸿知道,那上面曾有过甚么。

......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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