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知道他们肯定有话要说,便自觉去厨房烧水去了。
林磊扶着高秀玲坐下,神色腼腆,又有些不好意思:“高老师我……我跟月月在一起了,您不会生气吧?”
高秀玲拍了拍他手背,笑呵呵摇头:“月月刚去京市读大学的时候,我就担心她被不安好心的男孩子给骗了,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知道你什么人品,你跟她在一起,我反而放心。”
听她这么说,林磊始终吊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眼底笑容真诚且灿烂:“我打算过完年就跟月月去民政局把证先领了,婚礼的话需要跟她商量一下,大概会放在明年,或者她毕业之后再好好办。”
高秀玲笑着感慨:“好,好好好,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婚姻大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你们商量好日子,叫上亲戚朋友一起热闹热闹,以后就有自己的家了。”
“有了家,有了孩子,人这一辈子才有归属感,以后柴米油盐的好好过日子,不至于太孤独。”
林磊眼眶一热,笑着点点头:“高老师,月月现在就您一个亲人,我也只有您一个亲人,您跟我们去京市吧,我在那儿有房子,也有院子,您过去了,我们晚上下班还能跟你一起吃饭,节假日还能带您出去玩。”
“对了,京市有很多不错的老年大学,里面可以学唱歌跳舞下棋,您也可以过去多交交朋友。”
高秀玲笑得一脸欣慰,她拍了拍林磊手背:“你们有这个心我就很满足了,京市就不去了,婆婆老了,习惯呆在自己家破破烂烂的小院子里,不想挪窝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从厨房里急急走来的江月给打断了,女孩声音倔强,带着少有的任性:“不行婆婆,你要去,你必须的去!”
高秀玲笑着点点她的小脑袋:“你到说说,这是为什么呀?”
江月看了林磊一眼,莫名心虚。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过去:“我可能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法工作了,婆婆,你得去京市陪着我啊。”
看到那张化验单后,林磊整个人如同石化般,骤然僵在原地,半天也没个动静。
过了好大会儿,他才从惊喜的余波中缓过来,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紧紧凝着她:“月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男人眼眸极黑,像阳光下的湖面,闪烁而耀眼。
江月心虚到不行,几乎不敢跟他对视:“我也是前两天才查出来的,就怕你情绪压不住,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你说。”
高秀玲亦是惊喜:“月月,你怀孕了?”
江月重重点头:“是啊,婆婆,我父母不管我,林磊也跟个孤儿似的,我俩生孩子照顾孩子都没什么经验,你是一定要去京市陪我的。”
她这么说,高秀玲倒不知该怎么拒绝了,最后叹了口气,只得笑着点头:“好好,婆婆去京市陪你,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婆婆亲自照顾你。”
林磊努力压住狂跳的心,轻揉了揉女孩小脑袋,微红的眼眶一片温柔宠溺。
他就要当爸爸了,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孩有了他的孩子,滔天的幸福感几乎要将他溺死在此刻。
晚上,林磊抱着女孩,温热的手掌覆在她尚还平坦的小肚子上,整颗心柔软的不像话。
“回去之后立马搬去我哪儿,小公寓我找人退了。”
“明天我就跟许慧通个电话,年后的工作全部取消,就在家好好养胎。”
“还有去学校上学……”
江月赶忙用指腹按住男人嘴角,声音可怜巴巴的:“你不是真要把我锁家里吧,我下学期课又不多,一周去两次就行,我也要出门透透气,也想跟同学玩呀。”
林磊攥住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想出去透气的时候告诉我,到哪儿我都带你去。”
江月鼓着腮帮子,手脚并用直接爬到他身上。
女孩双手捧着男人的清隽的脸颊,故意捏他鼻子:“林磊,你能冷静一下吗?”
男人双手牢牢护着她身子,黑眸幽深似海:“冷静不了了,我已经很克制了。”
江月将脸蛋埋入他怀中,彻底放弃挣扎,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纠结了好几天,硬是没想好怎么把有宝宝的消息告诉他。
摸着怀中人柔软的发丝,男人突然开口:“还有件事,明天我们不去江城找李清河他们了,让他们开车来陆水镇,我亲自下厨。”
江月默默抚了两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听到没宝宝,你爸已经开心疯了。
临近春节,最近天气特别冷,窗外凛冽的寒风呼呼刮了一夜,婆婆生怕冻着他们,找了两床今年新弹的棉花被给他们盖上。
有林磊在身边,江月睡得特别安稳,一会儿使劲往他怀里钻,一会儿又要踢被子,林磊原本就心情激动难以入眠,见她睡成这样更是紧张,几乎一晚上都没合眼。
但只是这么安静地在黑夜中凝着她,感受着陆水镇熟悉的风声,感受着怀中温暖的气息,他便已经心满意足,温情满怀。
第二天早上,窗外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小雪,江月怕冷,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压根舍不得起床。
林磊拿她没办法,也不舍得叫她,便将早饭端到床前,温柔亲着哄着,一口一口喂她吃了两个鸡蛋,喝了杯热的甜牛奶。
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高秀玲脸上笑容更甚,满满的欣慰与感动。
看着两个优秀的孩子长大成人,还有了自己的家庭跟生活,她怎么能不开心。
李清河跟王凯他们不到十点就到了,五个人坐满一辆车,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营养品。
因为上大学都不在一个地方,平时各自又都很忙,可可叶灿跟江月已经很久没见了。
两个人一下车就直奔江月,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可可眼睛都红了,她握着江月的小手,声音哽咽:“林磊昨天跟我们说你有宝宝了,我跟叶灿开心的,恨不得立马冲来陆水镇看你!”
叶灿搂着她肩膀,眸色担忧:“我听说前两个月孕吐特别厉害,月月,你现在难受吗?吃得进去饭吗?”
看她俩眼眶发红,江月亦是鼻根发酸,她轻轻摇头:“现在只有三十多天,还没什么反应。”
见她们这样,李清河不由微叹了口气:“你们女人,就是太多愁善感了,好不容易见个面,非得流眼泪,好好坐下来说说话打场游戏它不香吗?”
叶灿蹙眉,一个眼神射过去,李清河下意识咽了口吐沫,立马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