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昨天接到的那通带着几分兴奋和惊喜的电话,江歇的心到现在都仍旧澎湃而火热。
他的温琅,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喜欢是一件让人充满期待的事。
温琅累极了的情况下并不会做梦,沉入黑甜乡之后睡到天黑。她习惯性翻身感受到了背正悬空的失重感,紧接着她坐起身来,这才发现她并非在家而在医院。
治疗室里亮着白炽灯,江歇正坐在不远处的靠背椅上。他头歪着,双手交握放在身前。这还是温琅第一次见他睡着的样子。
因为久在医院,他肤色偏白,浓密的睫毛让温琅羡慕。看了看他自然直挺的鼻梁,温琅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还真是酸。
唇瓣微微发白,连睡时整个人都处于紧绷。温琅越靠越近,不知不觉抬起手想抚平他眉间褶皱。就快触碰到时,江歇睁开了眼睛。
江歇的瞳孔颜色深,他平静地看向温琅。温琅的窥探被抓个现行,弯着腰的她伴着几分僵硬回望。
他的瞳孔里只有她,这种感觉让温琅的心脏狂跳。
江歇看向温琅,捕捉到了她眸中快速褪去的迷恋。
她喜欢自己,这个讯息让江歇欣喜若狂。只不过他面色如常,站起身来,和温琅之间的距离只有几公分。
“去洗手。”刚睡醒,江歇说话自带着几分低哑。温琅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外加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而红了耳朵。
此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正大光明站在江歇面前,以这样亲近的方式。
并肩站在水龙头前,江歇把杀菌洗手液挤到温琅手里。两个人频率一致,仔仔细细搓揉手部肌肤。他们一前一后用水冲掉泡沫,江歇抽出纸巾递给温琅。
“他们还在餐厅等我们,我们走吧。”江歇收拾好东西等在科室门口,等温琅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并肩走着。
温琅把白色的t恤卷起下摆打了个结,用剪刀把裁剪过的礼服下摆剪了几条流苏,风格简约到让人想不到她曾穿着齐胸礼服大杀四方。
江歇扫过被破坏的礼服下摆,为温琅拉开车门。
一路上,两个人并未多言,收音机里舒缓的音乐很是应景。
江歇有时会趁着温琅看窗外看她一眼,看着她的侧脸在路灯下染上一层温柔。
温琅有时会借看红灯读秒的机会偷看江歇,看他立体的侧脸和很招人的脖颈。
等他们并肩走进包厢,觥筹交错的众人再度起哄。
“加菜加菜。”护士长见桌上杯盘狼藉,主动要来菜谱给两个人。他们低头看着,迅速作出决定。
几乎是同时抬头,两个人一左一右抬起手同时喊了句:“服务员。”
这样的默契无疑让默默围观的同事为之疯狂,甚至有小护士说:她就知道江医生和温翻译是cp。
温琅本想解释,奈何群众的呼喊太大。她只能红着脸冲服务员报出菜名。
“尖椒牛柳。”
“糖醋小排。”
江歇和温琅同时喊出口,而挑选的菜是对方的最爱。带着几分羞赧,温琅感觉脖子也烧了起来。
等他们酒足饭饱,大家纷纷拉着彼此照相。他们本就来自不同医院和国家,工作组解散之后只有少数人继续留在第三医院。
这段一起工作的经历回忆起来格外不错,虽然伴着几分不舍,可大家却还是在相聚的最后时刻留下对彼此的祝福。
护士长提前准备了蛋糕,每人都有一小块。
温琅的那块上堆着芒果,江歇的那块上放着草莓。两个人又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在其他人没有看到时迅速交换。
微微发酸的草莓果肉伴着香甜的奶油,温琅咬了一大口,心里是止不住的欢喜和甜美。
“温翻译江医生,发喜糖的时候可别忘了我。”走出饭店,有医生转门拦住他们这么说,其余的人纷纷起哄。
温琅有些犯难,因为无论怎么解释都有些苍白。
江歇好脾气送走大家,这才和温琅去取车。
“他们起哄,你不要在意。”江歇见温琅锁骨都红了,呼吸跟着一滞。那抹在领口若隐若现的粉红,很是招人。
“我不介意。”温琅生怕江歇察觉到什么,连连摇头,“都是同事,这个我懂。”
江歇让她不要介意的本意并非拒绝和否认,可见她误会了,嘴角的弧度变得平缓。
把温琅送到小区门口,江歇目送她进去。见她一直戴着他的眼镜框,心里温热。
温琅进入小区,走了几步又出来。见江歇的车还在,她小跑了几步到他面前。
江歇从车上下来看着她,为她的去而复返而生出些许冲动:好想把眼前的她拥入怀里。
“眼镜就送给我吧,等下次我送你一副。”虽然温琅看了看镜框的logo知道价格不菲,可打心里却还是想送上同程度的回礼。
江歇一直握着拳,他把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说:“好。”
见他没有拒绝,温琅笑着留下一句注意安全,蹦蹦跳跳着离开了。江歇把她活跃的背影记在心里,笑容更加明显。
等温琅回到家,特别放松地躺在床上。她所经历的这一整天漫长而值得纪念。
江歇一定不知道,当她在机场出口第一眼见到他,心里究竟有多幸福。
伴着甜笑,温琅不知不觉睡着,她今天真的是累惨了。
半夜两点半,方栀言正戴着眼罩睡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拉扯她的衣袖。
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直到动作加大,让她不由翻身跳起,打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