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看到江歇也有,这才察觉到了些之前忽略的细枝末节。也许,温琅和江歇的关系可能要比他已知的复杂。
江歇忽略了阿方索的注视,他转身去挪车,两个人一左一右相向而行,雨伞蹭过对方,些许用力。
停好车,他们前后脚走进咖啡厅。星期六这个时段外加下雨,里面挤满了人。如果不是为了让温琅能有地方坐,两个人丝毫没有和对方坐同一张桌子的想法。
一人占一边,接着同时脱下风衣,稍作折叠放在身旁。
对视还在继续,江歇看着佯装温柔的阿方索。他之前查阅过对方的百科和新闻,单从职业履历上来说,他很优秀。
车祸让他被迫结束前途似锦的职业高尔夫球选手之路,可是振作之后他以畅销书作家身份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你从国外过来的目的,应该不止公事。”江歇一口英式英语,自带几分傲骨的伦敦腔,令阿方索侧起一边唇角轻笑。
“很明显,”说着阿方索把手放在了桌上,单手撑着下巴,朝江歇露出慵懒的笑:“为langlang而来。”
听他用亲密的方式叫出温琅的名字,江歇皱眉。
见江歇不悦,阿方索脸上的笑容更盛,他伴着轻快的美式发音继续说:“三年前我就喜欢她,如果不是被她跑掉,现在她手上应该戴着我送出的戒指。”
对于温琅的独占和野心,alfonso 从未遮掩,除了在温琅面前未曾展露。
江歇因为他的话抿紧下唇,如果不是对方层出不穷的花边新闻,他应该不会对他如此防备。对于这样的猎艳高手,江歇生怕被阿方索盯上的温琅会受到伤害。
听到他带着几分不经意强调出的三年,江歇心里一紧。温琅的过去他没能参与,无形中生出几分可惜。
见江歇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阿方索云淡风轻地说:“对于江先生以同事身份蓄意接近,我很佩服。”
江歇看着他眼里的挑衅,勉强维持最后的耐心:“请不要把一时兴趣当喜欢,如果真的非温琅不可,你就不会在过去三年不停地换女朋友。”
听他这么说,阿方索脸上的笑容渐淡,一时没能继续回击。
眼看两个人互掀底牌,不打算继续维持表面的平和,温琅推门进来。大概是嫌撑伞麻烦,她穿着小黄鸭雨衣和雨鞋。
见她脱下雨衣挂在门口,阿方索低笑一声说:“她和以前一样可爱。”
江歇闻言稍钝,说:“我见过比现在还可爱的她。”
和绅士风格不符的斗嘴行为在温琅走过时暂时告一段落,阿方索带上见温琅时的独家笑容,江歇恢复到神情淡淡的状态,仿佛之前两个人之前未曾发生任何事。
他们一同看着温琅,期待她能坐在自己身边。可温琅却嫌卡座不舒服,从一旁拖来一把椅子。
“怎么不叫咖啡?”温琅说着朝服务生扬了扬手,菜单都不需要,就点了三杯咖啡。
“榛子拿铁双份糖,馥芮白半糖,卡布奇诺用豆奶,谢谢。”眼前两位的喜好温琅很清楚,之后又和他们各自确认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就下单了。
她的细心无意间讨好了两个人,等到咖啡送上,江歇和阿方索都没有再对着彼此打嘴仗。
温琅扫码把电子菜单递给江歇说:“这家的简餐很不错,雨大不方便,我先请你在这里吃。”
江歇把温琅的手机推了回去,笑着说:“既然有公事,你先忙。”
温琅点头,转向阿方索。她打开备忘录问:“什么工作?”
说着阿方索拿出一个铁质u盘和几页打印纸递进温琅手里:“我新书的中文翻译,想让你来。”
温琅低头翻看提纲,大概是讲述文物和环境保护的爱情故事。看了看放在上世纪末的背景,她觉得还挺有趣。
“找你的出版社和律师联系我们公司,签约之后交给我。”之前阿方索小说的中文译本都是温琅做的,对于他笔下风格不同的故事,她是喜欢的。
见温琅同意,阿方索笑了,他接着说:“你难道不想看看开头?”
温琅听他这么说,瞬间来了兴趣,站起身来跑去前台借转换头。见她正等在前台,阿方索看向江歇。
他和温琅的交流总习惯用西语,江歇的好奇带着几分无计可施。
见江歇这样,阿方索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提纲说:“看来江医生你对于langlang的具体工作经历并不是太清楚。”
江歇闻言一时语塞,他虽然看过温琅的履历,知道她的求学经历,但是对于她经手过的工作的确不了解。
阿方索端起馥芮白喝了一口,把江歇说给他的话还了回去:“不要把一时兴趣当喜欢,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么会不想了解。”
温琅回来,江歇正低着头,她没能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异常。拿过转换插口,温琅把u盘插进手机插口,点开文件夹打开了还未上市就已经爆款预定的小说。
她低着头看着,到精彩处放在桌上的手指轻点桌面。见状江歇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塞进她手里,温琅顺势接过,把几个关键词记在手边的餐巾纸上。
她低着头,江歇和阿方索一人独占她一边侧脸。她认真阅读,眼睛时不时眨一眨。睫毛自然弯曲,每一下都扫在他们的心上。
等温琅读完前三章,带着些意犹未尽,她放下手机。
正想说什么,阿方索凑近了些:“veronica,你看外面的雨。”
温琅抬头看向窗外,雨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形成模糊的阻隔。
见阿方索正捂着胃,温琅只好用英语说:“我请你们两个吃,你们随便点。”
温琅平时用英语的场合少,她也并不觉得她的英语水平能和西语媲美。表述过程中时不时混合几个西语单词,后知后觉自我纠正,显得苦恼又可爱。
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温琅看着窗外呼出一口气说:“你们可以回家了,雨变小了。”
江歇闻言说:“你眼睛还没好,我带你去做刮片检查。”
温琅正因为眼睛不适而困扰,闻言立刻同意了。阿方索一时没有同去的理由,他只能目送温琅和江歇同时离开。
当他们并肩走在一起,温琅不自觉靠近江歇,江歇把伞倾斜给温琅。这样的无意识依恋和照顾,让阿方索笑容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