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h流量麻药退了,江歇给他做着详尽的检查。与此同时,简单补眠的郑砚浓惊醒了。短暂的睡眠让他好了些,只是仍旧不太清醒。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拽了拽皱起的衬衫,随手抓起桌上的手机便离开了。他需要的是酣畅淋漓的醉意,而非孤身一人的寂寞。
出门打了出租车,郑砚浓朝着房城最大的夜店走去。车子向前飞驰,他看着路边霓虹一言不发。
下了车,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钱,郑砚浓没打算要找零,在司机的叫声中摇摇晃晃地入场。
虽然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可举手投足间的讲究还是引来不少搭讪的人。坐在吧台,郑砚浓笑着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接受了来自留着及腰长发女孩的邀约。
两个人在吧台共饮了一杯马蒂尼,调笑了几句就进了舞池。迷乱的灯光和麻痹神经的音乐,时不时贴着皮肤的热舞,让郑砚浓暂时忘却所有。
温琅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拨进来的,奈何夜场音乐震天,沉浸其中的郑砚浓并没听见。
她坐在沙发上心怀歉意,垂在膝盖上的手,正不自地觉搓揉着衣料。对于晚上的争执,她现在回忆起便生出几分不安。
如果不是肖娆开解,她可能意识不到,是她的想法狭隘了。
第一通电话拨了许久,都没能接通。左思右想,温琅发出了第一条微信:“可以,谈谈吗?”
舞池中,郑砚浓脸上的表情逐渐淡去。音乐越来越吵,昏暗环境里的镭射灯光让郑砚浓无端烦躁,最终他搂着女孩的纤细腰肢朝外走去。
“帅哥,要去我那吗?”女孩借着路灯见郑砚浓皮相不错,心里更满意了。
“还是去我那吧。”说着郑砚浓带女孩去他经常住的酒店,微微挑起的双眸中,仿佛蒙了层雾。
长久的等待让温琅反复点着手机,属于江歇的对话框迟迟没有收到回复。她点开公众号看了看,本来打算转移注意力,却潦草地翻翻,最终退回到聊天页面。
她在等,等江歇给她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
郑砚浓仰着头躺在浴缸里,水并没放多少,温度也不是太高,只因为某个人曾说过,酒后不应该泡澡。
鼓膜仿佛还在震动,郑砚浓朝着窗外看去,灯光星星点点,却唯独没有一盏给他。
女孩冲完澡躺在床上,听郑砚浓的手机响了,便拿起赤着脚走进浴室。
“你手机响了,是微信。”女孩坐在浴缸边,背部倚靠着郑砚浓。
“说什么?”郑砚浓慵懒地看了看手机一眼,字体重影,让他想吐。
“头像很清纯的女孩想和你聊聊。”留着精致美甲的女孩子点开温琅的头像看了看,真是个元气十足的小可爱。
“聊呗,”说着郑砚浓打算接过手机,却在手指快要碰到时缩了回去,“你帮我回复,好不好?”
酒后,郑砚浓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他发梢正滴着水,眼神迷离却又格外撩人,女孩子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就在温琅想要放弃时,江歇那边回了一条:聊什么?
正流失的希望在这一刻迅速恢复,温琅抱着抱枕往沙发背靠了靠:“晚上,对不起。”
女孩子读出温琅的微信,郑砚浓闻言笑出声。那笑声很好听,可明显多了几分无奈。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郑砚浓看着水中的倒影,伸手拍了一下,留下水波阵阵。
温琅收到回复,生出几分紧张。晚上她态度的确不怎么好……
“要不要见面?我可以去找你。”有些话是不是当面说更好呢?温琅捏住手机的手,渗出汗来。
郑砚浓看了看裹着浴巾的女孩,又看了看正躺在浴缸里的自己,唇边涌起淡淡笑意:“不用见面,没空。”
等女孩子回复完,郑砚浓趴在浴缸边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干嘛?”女孩子把手机放在大理石台上,带着几分明知故问,她靠近郑砚浓,轻啄了他的唇。
“你说呢?”郑砚浓伸手把人箍住,加深了这个吻。接着他把人拐进浴缸,微凉的水从浴缸里溢出。
温琅因干脆了当的拒绝陷入无措,她只觉得紧咬的牙关有些发麻,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左思右想,她又发了条消息过去:在微信上说也行。
发出之后,温琅又开始等,等待昵称变成正在输入中。
等郑砚浓把餍足的女孩子从浴缸里抱出来,两个人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催生出几分睡意。
裹着浴衣躺在床上,郑砚浓把头埋进枕头,一动不动。
女孩子还挂记着未完的对话,赤着脚又去把手机拿了过来。见温琅执着,她伸出手指,推了推郑砚浓的肩。
郑砚浓眯着眼侧过头,说了一句:“让她别固执了,我不值得,我们不合适。”
说这句话,仿佛用了他全部力气。才从和别人的鱼水之欢里找到些慰藉,可这一刻却仿佛被抽去了所有欢愉和快|感。
女孩子依言一字一句打了过去,正要放下手机,听郑砚浓又补了一句:“及时止损。”
说完这句,郑砚浓又趴在了枕头上。稍稍用力,窒息感传来。
别人的情感纠葛,女孩子才不管,她只想及时行乐。
见郑砚浓这么决绝,她顺手删了聊天记录。看了看联络人,就只有一个。这大概是眼前男子的某个小号吧。
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女孩子伸手摸了摸郑砚浓腰间的肌肉。才平息下去的火,又被点燃,她不介意让这空气更炙热一些。
过去十年,温琅曾想过无数种被江歇拒绝的画面。他可能因为讨厌她的暗恋而冷言冷语;可能像他大学时期拒绝别人那般决绝;当然最直接的答案不过一句‘我不愿意’。
可她没想到,以上那些都不是最让她难过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