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戏可以少点吗姐?
这边,《臣服》组彩排刚刚结束。
除了几个灯光位置的调整外,进行的还算顺利。
导演对谭千雁的舞台表示了惊讶。
再怎么说,谭千雁不可能靠一周时间就赶上有舞蹈基础的练习生,导演知道她底子,没有过多苛责,而是鼓励为主,着重强调她明天正式演出别紧张出错。
对于C位的宋莺时,导演道:
你是当之无愧的ter。
又讨论了几个问题后,《臣服》组走下舞台。
单丝岚她们直接回教室或者宿舍,宋莺时没走,在舞台下方等着看怀絮的《半山腰》。
不亲眼看到结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估摸着自己是养成清冷系小爱豆养出习惯了,养上瘾了,明明她以前也没这么婆妈。
《半山腰》的旋律在台上结束。
作为台下的听众之一,宋莺时微微敛眉,没有露出笑容。
这个舞台不太够。
有时候看一个表演,你会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它无法打动你。
而一首情歌打动不了人,无疑是致命的。
果然,导演将《半山腰》的几人留在了台上,分别说了番话。
台下的宋莺时忍不住向前走了走,担忧地看向怀絮。
怀絮的神情如常,眼神专注地等待着导演的点评。
最后,她听到导演对怀絮道:
C位,怀絮。你比她们好在唱功和气息的处理,低音不窒闷,高音有层次,你的一切处理无可挑剔。但你的情绪的释放,反而比不过她们。
怀絮道:您说。
这是一首爱情题材的歌曲,你却压抑你自身的情感,封锁着不让它流出来,这样不对。我为什么这么说你在封锁它,是因为我看过你的初评级舞台,你的情感明明可以倾泻而出,为什么换一首歌,你就做不到了呢?
我相信你有释放它的能力,回去好好想想,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找到你的钥匙。
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去的路上,宋莺时脑袋里一直盘旋着这个疑问句,却找不到答案。
而面对这个问题,《半山腰》其他人也无法帮忙,只能给怀絮打打气。
宋莺时没去教室,拉着怀絮回到宿舍。
因为共用客厅的还有其他A班人,宋莺时想了想,还是回了卧室。
她半推着怀絮进了房间,反身关门。
再转身时,她看到怀絮站在窗边,在看窗外。
宋莺时静静看了两眼,问怀絮:
你要先冲个凉,睡会儿吗?
彩排不过关,现在心理压力最大的应该是怀絮自己。
宋莺时按捺住急切心情,浅笑道:
睡会儿吧,等会儿我喊你起来吃饭,再说一公的事。
怀絮看了眼宋莺时,没有拒绝,进了浴室。
过了会儿,外头传来容伊的叫声:
要下雨啦,关窗户啊小十,怀絮,在吗?记得关窗户。
知道了。
隔着门回答完,宋莺时走到窗边一看。
下雨了。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万里无云,现在浓云滚滚,雷声阵阵。
不一会儿,暴雨急落,豆大的雨滴纷纷随风砸上玻璃窗。
而怀絮在此时走出浴室。
宋莺时听见动静回头看,怀絮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宋莺时却莫名觉得她此刻有些狼狈。
像刚淋了雨的猫,跑进屋檐下站着。
看起来目光炯炯,除了躲雨的本能支使她站在这,她无处可去。
宋莺时关紧窗户,把风雨隔绝在外,她放下手,走近怀絮,放柔了声音道:
外面下雨了,睡会儿吗?
乌云把明朗的下午变得近似黑夜,昏沉沉的光线浮动,像在彼此脸上蒙了层黑纱。
影影绰绰间,宋莺时仿佛看到,怀絮如秋水般的眼睛正在对她诉说什么。
宋莺时一晃神,听见怀絮道:
宋莺时,假如我知道钥匙在哪儿,我该不该去取?
第45章
假如知道钥匙在哪儿, 我该不该去取?
听到这个问题,宋莺时毫不犹豫道:
当然。
从这句话中可以听出,怀絮有心结。
不管是不是为了一公, 既然能解,能拿到钥匙, 为什么不去解开?
这次绕开了, 下次呢?
逃避虽然有用,但并非长久之计。
你等一下。
宋莺时跟怀絮匆匆道, 她快步走到摄像头下看了看。
以前每次不方便的时候, 她会用衣物盖住摄像头, 睡前会关闭摄像头。
这次防止工作人员从监控室中听到只言片语, 宋莺时干脆直接把摄像头电源线拔了。
处理了摄像头这只窥探的眼睛, 宋莺时走回怀絮身侧。她拉过怀絮的手,牵着她在床尾坐下。
面对在她眼中年幼的怀絮, 宋莺时推心置腹道:
如果你想说的话, 我可以听。
她说完这句话后, 怀絮没有说话。
向另一个人剖开自己本就需要勇气, 宋莺时耐心地等着, 这时她才发觉, 怀絮的手很烫。
超出了刚洗完澡的温热感,就像细腻柔韧的薄薄一层皮下,有什么即将喷薄而出。
宋莺时攥了下她的手, 仿佛这样可以在无声中把力量传递给怀絮。
宋莺时想了想, 自己说起来。
你才18岁, 你没正式谈过恋爱。不只如此,18岁的你遇到了宋铭,他根本不是爱情的模样。
怀絮初评级那首《失眠》中的情感非常青涩, 朦朦胧胧,是爱情还未开始的模样。
而《半山腰》则是一首深情无望的歌,两人相遇,却未能携手走到最后。
在来的路上,宋莺时反复对比两首歌,最后模糊察觉,怀絮的心结应该和她的情感经历有关。
是不是,就是因为怀絮从未体会到过真实的、正常的、普通的爱情,才会连释放爱意的钥匙都找不到呢?
宋莺时看过怀絮作为女主的一生,她从怀絮的视角,缓缓用柔和的声音叙述下去:
随后,你遇到了我。
宋莺时沉浸在她的思绪中,没有看到,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怀絮睫毛猛然颤动,直直看向她。
我做了什么呢我让你签了一份合同。
说到这,宋莺时自己的心口收紧。
但一切确实是她做下的,她勉力笑了笑,尽量让氛围不那么沉重:
抱歉,我带给你的也是一段糟糕的经历。
虽然客观来说,她的行为给怀絮也带来了一定好处。但有些事,永远不是可以直接做加减法、随随便便好坏相抵的,只看人心如何衡量。
宋莺时每每想到这,对怀絮都会更宽容些。更何况,她们现在是朋友,一切又有了新的标准。
怀絮的声音有些哑:
现在呢?
宋莺时微怔:
现在?
怀絮倾身逼近,瘦削的身形有一种锐利的压迫感,平日隐藏在冰霜下的攻击性宣泄而出,偏偏双眸迷离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