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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7)(2 / 2)

宋莺时从怀絮手中拿过玉桂狗,拎着它的耳朵转了转,口中若有所思道:

我就说怎么没看到它,原来滚进袋子里去了。

她说着,朝怀絮一笑,在温柔的灯下,眉眼间美得不像话,口齿间咬字韵律奇特,沉而轻飘,像一股冉冉的沉香:

被你发现了。

被你发现了。

怀絮渴望了太久,而如她所愿的希望太过渺茫,今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有一丝恍若白日做梦的虚妄感。

她想信,又不敢信。

一路的沉默之下是探索和怀疑,她观察宋莺时时像世界上最细心的侦探,本身又像丛林里最警觉的豹子,如有半分不对,就要再度潜入黑暗,缓缓图之。

此时宋莺时朝她抛出一个话里有话的信号,怀絮忍不住向前一步:

被我发现了什么?

宋莺时不慌不忙道:

挂件啊,还能是什么?

怀絮微微蹙眉。

直播间里那个会因为手碰手而脸红的宋莺时,好像消失了。

她明知两人之间的氛围发生变化,可却抓不住宋莺时的把柄。

今晚的宋莺时滑不留手,在她心头留下浅浅的痕迹,再去寻时,毫无踪迹。

宋莺时扑哧笑了声:在想什么?站在那呆呆的。

她说:快洗漱,你不洗那我去了?在飞机上都没睡好,脖子疼。

这些话传入怀絮耳中,近在耳边又远在天际。

怀絮的视线在她面容上逡巡两圈,宋莺时言笑晏晏,眉眼间还有几分疑惑怀絮为什么不说话的嗔怪,一切看来毫无异常。

怀絮淡声道:你去。

宋莺时拿着洗漱包和换洗衣物进去,一如这一个月以来的每个晚上。

在B市发生的事就像一场只可意会的美梦,从她们踏入白塔,一切步入正轨,两人恢复在白塔中应有的关系与情态。

白塔崭新亮洁,她们在这里只住了一个月,怀絮却觉得鼻间已经飘荡起了陈朽封闭的味道。

像带着时光颜色的古老羊皮卷,镌刻着必须遵守的规则与陷入沉睡的故事。

或许还埋藏着宝藏,她找不到钥匙。

换个说法白塔本身即是宝藏。

她需要在这里完成她的目标,成功出道,越耀眼越好。

不管为了什么,这是她未来一个月最重要的事。

她必须有耐心。

7月4日,公布二公排名的前一天。

不出意外,明天她们会再度失去一批同伴。明天之后,再也不会有60人的聚会。

经历过两次离别后,大家已经有些习惯了。但残忍的是,走得越晚,相处得越久,感情也就越深。

如果说之前的40人走的时候,大家可能还叫不出部分人的名字。到相处一个月后的今天,哪怕是再不熟悉的,也能在走廊遇到时说上两三句话。

走了谁都会让人心里空一块,更何况,走的不止一两个。

除了最稳妥的A班,几乎人人自危。

因为前一夜很多练习生连夜赶回来,上午练习生们没有行程,石芷开了演播厅给大家当观影厅,看会儿电影放松放松。

最大方的是,还给大家弄来了爆米花和冰可乐!

这下子不想看电影的练习生们也来了。在白塔素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能吃到垃圾食品,还不得抓住机会把节目组吃破产!

练习生们左手抱着爆米花桶,右手吸一口冰可乐,眼前是大投屏,一时快活似神仙。

石芷笑道:是不是不焦虑了?

全元元笑眯眯:不了不了。

陆雪闻举手:如果还有炸鸡汉堡薯条

石芷瞪她:炸鸡?汉堡?薯条?要不要再给你抬个火锅烧烤架?陆雪闻你放假胖的三斤还没掉回来吧?

练习生们每天都要过秤,陆雪闻放假两天胖三斤的事早已传遍春野上下。

石芷一说,满堂哄堂大笑。

宋莺时和怀絮就是在笑声中来到演播厅的。

在门口领了爆米花和冰可乐后,两人跟前排练习生们说笑几句,在后排找了位置坐。

为了投屏更清晰,演播厅里的灯全部关上了。搭配演播厅的软座椅,一时真有几分电影院的架势。

投影里正在播放的是前两年很是火了一阵子的韩国电影,《寄生虫》。

他们来的时候电影已经过了开头,宋莺时小声问前排的练习生:

前面说了什么啊?

练习生同样小声:就是说这家人很穷,非常穷,然后他们一家想当富人家的寄生虫,正在设计富人家呢。

宋莺时恍然,继而认真看起电影。

她看电影会下意识地去分析解构,算是一种职业病。解构视听语言、蒙太奇、节奏

不过她不是导演,最爱琢磨的还是演员本身,分析演员每个动作的意义与目的,甚至观察他们走路的姿势,说话的体态。

也因为看的东西多,宋莺时看电影时非常专注,专注到张口咬了送到嘴边的爆米花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爆米花桶里

嗯?

她眨眨眼,垂眸看了眼抵着她唇的手,再跟着那只往回收的手,一路看到怀絮。

怀絮用那只手捻起爆米花,这次送到她自己唇边。

宋莺时望着她,齿间的爆米花忘记咽,慢慢软在齿缝,奶油味浸润整个口腔。

宋莺时看到怀絮的指尖在她唇间消失再出现。

接着,怀絮偏头看她,眉眼带着问询:

嗯?

宋莺时这才咽下爆米花,慢吞吞坐正,狠狠吸了口冰可乐:

好好看电影。

不知是跟怀絮说,还是跟自己说。

怀絮道:在看。

电影放到富人家女儿和穷人家儿子恋爱那里,宋莺时道:

还有这出。

怀絮轻嗯声,道:我不喜欢。

不喜欢?

宋莺时一时庆幸她们选了个边边角角,前排的练习生同样在交头接耳,显得她们没那么没素质观影。

他在骗她。

说不准也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也不该。

应该说是更不该了。

如果是真的,他怎么敢像只虫子一样依附对方,而不怕对方因为他为难,不怕有朝一日,对方得知他见不得光的心思而伤心痛苦。

宋莺时听到这句,想了想,确实是怀絮的风格。

但一本正经地不赞同剧情的怀絮,怎么越看越可爱?

宋莺时好想掐掐怀絮的脸颊,总觉得这个时候怀絮的脸应该特别软。

她手指蠢蠢欲动,最后考虑到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默默忍下,只朝怀絮眨眨眼,笑道:

各有各的活法,电影里的人也是。

宋莺时的眼神自来清亮,却也温柔,在昏沉的光线中尤其动人。

怀絮被她这眼看的心神不宁,心跳如擂鼓,咚,咚,咚,撞着她肋骨。

她暗骂自己在宋莺时面前不争气,却也在情绪鼓胀下愈发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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