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郡主岂不是一个野种?”
“可不是嘛,据说那位的亲生女儿是被白家掐死的,而后用淑慧郡主顶替的。”
……
悉悉索索地谈话声从树后传来。
楚澈面色一沉,拉着白凝霺绕道树后,冷着脸瞧着他们。
聚在一起的几个宫女,抬头看到他们,慌忙跪下:“奴婢见过淑慧郡主,见过楚将军。”
在楚澈冰凉目光地注视下,他们不由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郡,郡主,若无其他事情,奴婢们先行告退。”一个跪在前面、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圆脸宫女,抬眸瞧了一眼白凝霺,大胆子说道。
见她迟迟未语,便站起了身,转身欲走。
“站住。”白凝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面上的神情不辨喜怒,“本郡主让你走了吗?”
这几日,宫中、乃至整个长安城突然有传言说她不是霍婕妤女儿的言论,而且还有理有据,说什么霍婕妤的女儿手臂上有个红色胎记,而她没有。更有甚者传言,霍婕妤的亲生女儿被白家掐死了,她是白家偷偷换的。
不用猜,她也知道这是里面有大半是霍家人的手笔。
可笑,霍家还真是会编造言论。
她明明是他们自己从街边抱来拴住白家的弃婴,结果转眼就变成了白家故意为之。
白凝霺瞧着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凉凉地弯了弯唇角。
说实话,霍家怎么在言语上攻击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本来就不是霍婕妤的女儿。
但是她无法容忍他们用她的身世反过来陷害白家。
父亲和哥哥做错了什么?
他们不过只是把她抚养长大,凭什么平白无故地被人泼了一身脏水!
“说说吧,你们都是哪个宫里的?主子是谁?”
白凝霺抬手拨弄着丁香米珠耳坠,滑落而下的衣袖露出腕间的凤血玉镯。
跪在地上的宫女相顾片刻,闭口不言,没一个回答的。
“不说?檀香,送他们去宣室殿。”白凝霺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告诉皇伯伯这几个人非议主子、乱咬舌根、败坏后宫。”
檀香福了福身,倾身上前先压住那个圆脸宫女,冷漠的神色蕴含着怒意。
要不是怜香按着她,她恨不得上去亲手抽这几个宫女耳光。
郡主那么好,岂是他们可以议论的!
圆脸宫女挣扎着不让檀香靠近。
被压去宣室殿面见陛下?后她就算能侥幸逃过一死,也会脱层皮。
“郡主饶命,奴婢是三公主的贴身宫女问夏。”
她开口后,剩下的陆陆续续也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问夏俯身磕了个响头:“奴婢等只是在聊天,不知会吵到郡主,还请郡主赎罪。”
白凝霺瞧了她一眼,语气淡淡:“都知道会吵到别人,还在那胡言乱语,叽叽喳喳的你们是一群鸟吗?”
她闲闲地转动着腕间的凤血玉镯,又道:“吵到别人就罢了,这聊天的内容也还真是特别。”
一溜跪在地上的宫女在一时面面相觑,缩着脖子,不敢妄言。
白凝霺随手指着一个宫女:“你,就是你,别躲。本郡主对你们聊天的内容很感情趣,和本郡主说说呗?”
她眨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目瞧着他们,好像真的好奇一般。
被白凝霺点了名的倒霉宫女,在她澄澈的眸光下,面色渐渐变得惨白,摇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楚哥哥,她们不告诉我。”白凝霺拽住楚澈的袖子,瘪瘪嘴,神情好似没有吃到糖的孩童。
楚澈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声线温和:“他们不告诉你,那你也别理他们就是。”
转过头,眼底迸发着冰凉刺骨的冷意:“周翔,和檀香姑娘一起压着他们去宣室殿。”
一众宫女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哭声连绵起伏:“郡主饶命,将军饶命……”
问夏甩开檀香,爬到楚澈面前,抓住他的衣服,泪眼涟涟:“将军,求你看在我家公主的面子上,不要送奴婢去宣室殿……”
楚澈眸光一冷,扯出衣摆,抬腿一脚踹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家公主是谁?本将认识吗?”
他一甩衣摆,拉着白凝霺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侧过身:“若你侥幸逃过一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做过的事情麻烦藏藏好,别让本将抓到把柄。”
楚澈勾了勾唇角,侧颜在阳光下显得俊美异常,吐出的话语却如毒蛇一般冰冷:“否则本将便是拼尽了整个楚家也要把她公主的封号摘下来、让她体会一下身不如死的滋味。”
他眸中神色平静得如冰冻三尺,不见丝毫波澜,唯有转眸的一瞬泛起点点的寒光。
问夏捂住被踹伤的肚子,心底涌起一波又一波地惧意,唇瓣毫无血色地颤抖,牙齿“咯咯”打架。
毫无知觉地一般,任由檀香拖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