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晚秋靠在他身边,理直气壮道:“因为我是小孩子,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很容易沉迷游戏。”
雁空山勾了勾唇,操控人物与我汇合:“我就说今天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市里,原来是要骗小哥哥和你一起打游戏。”
我下意识想纠正他称谓,又不知道除了“哥哥”雁晚秋还能怎么叫我。
叔?
好像也不太合适。
“谁让你都不肯跟我打。”雁晚秋大方承认自己预谋已久,“两个人打才有意思嘛。”
他们家的冷气明明很足,比我房间那台破电扇不知强多少倍,一局boss打下来却叫我背都汗湿了。
这种心上人在旁边,坐立难安,打游戏都要选最帅的姿势就怕给对方留下坏印象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了。
我整局没有讲话,雁晚秋在边上叽叽喳喳的,雁空山会不时回她两句,但大多时候也很沉默。
手心不断出着汗,按键都有些打滑。当boss终于倒下时,我放下手柄,用手背抹了抹额上的细汗,长长吁了口气。
在雁晚秋的欢呼声中,雁空山也放下了手柄。
“终于可以去上厕所啦,我憋了好久了。”雁晚秋穿上假肢,快走着冲进洗手间。
客厅里一时就只剩下我和雁空山两人,虽然这样静静待着也很好,但久了未免尴尬,我开始搜肠刮肚地寻找话题。
“听说,你今天去市里收书了?”
雁空山似乎有些微微晃神,听到我的问话,隔了大概两秒才反应过来。
“嗯?哦,市里有座文庙,二手书贩很多,我经常去那里收书。”
我抠着大拇指的指甲边缘,又开始觉得热:“感觉好有意思。”
他从进门开始兴致就不是很高,后来玩了会儿游戏心情才有所提升。这会儿提到市里,他头上心情值又有下降趋势,我合理怀疑他今天在外头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
“你好像很怕热。”雁空山视线落到我额角,几乎是同时,一滴饱满的汗珠从发根滚落。
我擦着汗,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最近上火体热吧。”
不,这才不是体热。这是少年人的血气方刚。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现在头顶那肯定是黄得刺眼。
雁空山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给我。
“谢谢。”我接过想要打开,却因为手心湿滑怎么也使不上力。
正犹豫要不要隔件衣服试试,从侧面伸过来一只大手,默不作声从我手里取过可乐,不费什么力打开了又递还给我。
我怔怔握住可乐,简直要被雁空山这种随时随地展现的男友力迷得晕头转向。他也太可以了吧?
重新又谢了他,我仰头灌下一大口可乐。
这一口的间隙,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新的话题。
“你这里书好多…”瞥到一旁堆砌的“书山”,我灵机一动,“我能看看吗?”
雁空山环顾自己凌乱的屋子,不甚在意道:“想看的话可以借给你。”
“真的?”我一喜,随即生出更多的贪求,“我可以…来这边看吗?家里没有冷气,太热了。”
有时候爱情就是很有赌博性质的,根据选择的方向,是进是退,都有不同结局。
我也说不好在这个节点主动,对我和雁空山今后的发展有没有益,但在当下,起码我抓住了更多和他相处的机会。
雁空山似乎没想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有些意外,没有立即应下。
我垂下眼道:“不行就算…”
“我只有晚上在家,八点以后可以吗?”
差劲的赌徒各有各的差劲,优秀的赌徒,起码胆子都不会小。
我精神一振,心里明明开心到随时随地都可以起来扭秧歌,偏偏还要控制情绪,不好表现的太积极。
“当然可以!”我仰起头,激动过后,又有些迟疑,“那个,会不会打扰到你?”
可乐瓶身冰凉,冷凝后的水顺着指间缝隙流淌,滴在小腿上,我不自觉蜷了蜷脚趾。
“嗯?”男人从鼻腔泄出一声低沉的音节。
“就是…”我轻咳一声,接近呢喃地吐出两个字,“风铃。”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我不该提这茬的。这种事情太隐私了,我和他连个熟人都不算,贸然提起实在有些不礼貌。
果然,雁空山头顶的数字降了稍许,颜色也由白慢慢转红,这代表被冒犯的不悦。
他唇边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放心,最近我也没那个心情,不会再挂上去了。”他顿了顿,“你知道的不少。”
我越发蜷缩起脚趾,腿都要抽筋。哎呀,我踩雷了,还踩得结结实实的。
人生为什么没有读档重来的功能呢?
这样我就可以把眼前这个男人扑倒吃干抹净后迅速读档重来,也算达成人生第一个“大吉大利,今晚吃鸡”成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