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暖恍恍惚惚地问她:“她家里知道我们的事了,因为她来云城找我?……是吗?所以我联络不到她?……可是还要上课的啊?”
苏秘书看着她:“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清楚。只是你别等阿宁了,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信息不回,电话关机……顾宁姿那么疼她,除非受到外力阻挠,否则她不会这样。
迟暖睁着水蒙蒙的眼睛:“她现在在哪里?您方便告诉我吗?”
苏秘书沉默不语。
迟暖轻声:“求您了……”
苏秘书:“我实在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也不要试图去找她,没有用的。”
眼眶无法再承载更多水汽,泪珠终于滚落,迟暖哽咽道:“……那、那她好吗?”
苏秘书迟疑了,最后还是点点头:“她一切都好。”
苏秘书走后,迟暖费尽力气才爬上六楼。可是双手抖得太厉害,眼前又是模糊的,钥匙几次都对不齐匙孔。
楼道里有人骂骂咧咧地接着电话上楼,迟暖听出那是对门男主人的声音。
更远的地方,好像有一两道争执,不知道出自于哪栋楼。
这个凡尘俗世,每天都有不如意的事情在上演。有些可以解决,有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生,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迟暖进屋,摸黑换鞋,扶着墙,慢慢走回房间。
她不敢开灯,怕灯光照得自己周围空空荡荡。心脏的部位疼得要命,她努力深呼吸,却没有任何缓解。
她知道苏秘书在骗自己,顾宁姿怎么可能会好?怎么可能?被强行分开的痛苦,顾宁也在经历着。……不,顾宁姿所承受的,肯定比她还要难熬千百倍。这么雷厉风行的手段,她家里很生气吧?她的父亲会怎么对待她?关禁闭?还是其他更严酷的手段?
迟暖恐惧又心痛,低低的,压抑的哭泣,彻夜未歇。
天亮以后,迟暖精简了行李,提着箱子坐车去学校。
一上车,她就把书包放在了身边的座位上。乘客陆陆续续上来,有人过来问座,她冲对方说:“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
那人看她满脸憔悴,双眼又红又肿,不由道:“……你没事吧?”
迟暖:“没事,谢谢。”
车子摇摇晃晃开动了。迟暖往身侧倾斜,把头磕在了旁边的座椅上,像是几天前,依偎着顾宁姿一样。
……我没事。
我们分开在感情最浓烈之时,我相信这只是短暂的无法相见。但凡有机会,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像你说的,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