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天很冷。
“下车、奔跑”这个镜头江沅已经ng三次了。
他忍不住微微发抖,肌肉僵硬,牙关轻颤。跑的时候感觉还好,可一面对“姚震”,一说台词儿,就不行了。因为有“雨”,收音困难,江沅甚至还需要比平时说话更大声儿。这样一开,颤音也就更加明显了。
“……”王金发抱着胳膊,锁着眉头。
喷洒车的租金很贵,这个场次必须拍完。他咂摸咂摸,最后对江沅说:“喝点儿吧。”
江沅:“啊?”
“喝点儿酒。”王金发道,“暖暖身子。”“喝点儿”是剧组演员暖身子的常用方法。在剧组,在冬天里演夏天,在夏天里演冬天,都是十分常见的,虽说,有经验的制片、导演会避免在北方开机,并选择温差不大的南方,这也是影视剧的故事背景“国际化的大都市”通常是上海而不是北京的原因。
江沅点头:“行!我试试!”白酒下肚,乙醇变乙醛,血管扩张,循环加速,人会感觉身体变暖了,而且酒精麻痹中枢神经,皮肤对“冷”渐渐迟钝,也能起一定作用。
于是,王金发让一个场务上小超市买点白酒来,还说:“你快点儿!江沅冷着呢!”
结果呢,为达到导演要求,场务居然横穿马路!而且百米冲刺似的,到路中央栏杆那儿俩腿一跨,“嗖”地过去了!
王金发说:“我操!刘翔!”
太危险了……对自己危险对别人也危险。江沅盯着,挺紧张。场务是给自己买酒去的,他真不想发生什么。
最后场务一来一回只花掉了七八分钟。他打开了沃尔玛的“天天平价”塑料袋儿,拎出个“红星二锅头”来。白色的小扁瓶儿上有一枚红的星星,商标下面则是写着“五十六度”“气味香醇”。
江沅说:“谢谢!”手接过来。
他一口气喝了大约二分之一,一两左右。喝的时候,他就感觉一股火儿一下烧过整根喉管,刺着嗓子,辣辣地疼。过了会儿,胃部开始变暖变热,那股火儿蔓延开来,可,与此同时,江沅发现头有点儿晕。
怪了……平时他喝一二两是没事儿的。可能现在又冷又累,整个人的状态不好,江沅此时还真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儿晕了。
不过,没关系。
“好!”王金发又道,“three,two,one,action!”
于是江沅再次跑到沈度面前而后站定了,撩起额发,望着对方。他们两人目光交缠,暧昧疯狂涌动。
江沅突然口干舌燥,也不知道是白酒刺激的,还是什么刺激的。他迷迷瞪瞪,莫名记起沈度跟他在两岸满是萤火虫的船头对望的那一幕,又莫名记起沈度跟他在脚下尽是“蓝眼泪”的沙滩上并行的那一幕。
还有“正”字的笔记本,还有……
沈度眼睛清清亮亮。
江沅发现,沈度衬衫已经全湿,变得半透,白色衬衫紧紧裹在他的身上,一条一条褶皱中间隐隐露出肉体颜色,他能看到对方肩膀、胸膛、小腹……沈大影帝壳子极好,肌肉结实,线条漂亮,两边肩头又宽又厚,下边胸肌微微鼓起,腹肌块块分明,被已经被雨打湿了的白色衬衣罩在里面,比直接露出全身肌理还要让人心猿意马。此时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是开着的,两边衣领因为湿了已经不若往日笔挺,而是塌在两边儿,却又带着它们此前规规整整的模样儿。两边衬衣随着锁骨凹入一块,积着点水。
虽然迷糊,江沅还是把他昨晚练习过的台词念出来了:“姚震……我回来了。”他练习过很多次了,能顺着表演下来。江沅希望一次拍完,他的头更加晕了,再跑一次他会摔的。
沈度垂眸,问:“回来干吗呢。”
江沅把上沈度的腰,望着他,说:“回来……干这个。”
摄影机还在运作,王金发并未喊停。江沅想,想来这回他没抖了。
该吻上去了。
知道不能耽误,江沅于是没想太多,踮起脚来,先吻了吻沈度下巴,又吮了吮沈度的唇。他告诉自己,这是表演,这是表演,沈度是姚震,他是辛愿,沈度专业,他也专业。他很努力地不想太多,让自己与辛愿重合,也让沈度与姚震重合。
江沅生得好看,唇也好看。他唇色是健康的红,不苍白不暗淡,唇线鲜明,唇峰清晰,唇谷也是,微微翘起来。上唇上有一颗唇珠,下唇上有一道凹线,立体、饱满,还带着润。他的双唇非常柔软,正此刻带着一点湿气。
沈度的手微微发抖,带着伞也微微发抖。
摄影机仍在运作。
下一秒,“姚震”回吻,江沅只觉他自己的两片唇被猛地攥取了!
沈度一手撑着黑伞,一手死死搂着江沅。因为湿透,两个人的白色衬衫似有若无,轻轻薄薄的,江沅可以感受得到另一个人的炙热体温。他甚至能感受得到沈大影帝的肌肉弹性——年轻、健康、结实、有力量。
沈度的吻强势、猛烈,不同于他轻轻嘬嘬,而是直接重碾重压,双唇开合,一下一下,紧贴着,摩蹭着,呼吸随着亲吻节奏也渐渐地狂热起来。
可能因为那瓶白酒,江沅觉得舒服极了。天太冷,被另一个人紧紧搂着,被火热的唇重重压着,舒服极了。
摄影机被雨伞挡着,行人也被雨伞挡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雨伞下”这个有些隐秘着的空间当中,江沅的唇微微颤颤,按照剧本,开始回应了。王金发不喜欢借位,于是他们没有借位。本来,江沅可能按照本能会很羞耻、很抗拒、很僵硬,可是此时被遮挡着,江沅竟然直接放开了。
反正……只有沈度知道。江沅其实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就是觉得“沈度可以知道”甚至“沈度应该知道”,别人不行。
吻着吻着,他接过了沈度的伞,力道一软,手指一松,伞柄还在他的手上,伞把却落在他的肩上,伞面歪了,45度斜斜指着,罩不住人,他们二人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小雨”当中。“雨水”落在江沅额上,冰凉凉的,顺着滑下,可,因为紧贴的两片唇严丝合缝、不留空隙,那水绕过嘴唇,由两侧蜿蜒而下,似在避开某个地方。
接着,江沅握伞的力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伞面一点点栽歪过去,最后终于落在地上。
这好像是猛然触动了一个什么机关似的,江沅突然伸手改搂沈度颈子,同时,沈度两手死死抱着江沅,把人按在自己身上,两人疯狂地接吻,一下一下,不断地吻。每一次,他们的唇都用力地吸吮对方的两片唇,还发出些声音来了。吻如雨点一般密集。
最后,按王金发的意思,江沅张开自己的唇,沈度则是长驱直入。对这一幕,王金发要一个深吻。当时,在说这个要求时,王金发的左右两手食指指尖对在一起,还点了点,说“我要一个深吻。
于是,沈度……,越来越重,越来越深,江沅只觉一股电流忽地蹿到四肢百骸,感觉陌生而又羞耻,背脊起了鸡皮疙瘩。嘴唇麻了,舌尖也麻了,可因为酒精,因为原始欲求,还是在回应对方,还是感到舒服。
借着拍戏这个由头,在理性之前,本能先行。他沉浸在这吻当中,心仿佛也在水里了,不断坠落、坠落、坠落。
江沅度过一篇文章,说人为何喜欢接吻——为辨别有毒食物舌尖上有大量神经。可江沅迷迷糊糊的,也分不清,自己是喜欢接吻,还是只喜欢跟对方这样。
沈度的吻无比霸道、无比强悍、充满索求,带着十足的占有欲,像要把人生吞下去,只属于他一人一般。
江沅想起一些经典电影中的“雨中接吻”来了,比如……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沅听见远处传来一声什么,似乎是“卡”,可他没管,或许是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亲吻,而沈度也没管,大概也没反应过来,他们俩在水中搂着,狂乱地吻,难分难舍,而且,他们似乎依稀感觉这个吻要结束了,反而更用力、更粘稠,甚至疯狂扫荡,想抓住这最后的放纵,空气温度不断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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