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江漫淼刚才放的狠话,江漫淼是应该推开池砚秋的,但是江漫淼没有。江漫淼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想:算了,放过自己,也放过他。如果自己是想虐他,这样也差不多得了,他都要自残了。甩他,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要维护权威,似乎也已经做到了,他都那样低声下气给她砌了那么多级台阶了……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在生气了,她只觉得好累。
池砚秋的手掌长得很大了,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他的手遮住她的耳朵,很有力,很稳当,很安全。
没有离别、背叛,也不会被世界指责。
亲吻持续了很久很久,空气中有血的味道。江漫淼恍惚间想起池砚秋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她以更激烈地力度去追逐他的舌,也侵入他的口腔,在他那里打了一架。
最后她的舌顶住他的下齿,她推开他,说:“去处理一下吧,你流了好多血。”
想起刚刚那血腥的一幕,江漫淼又说:“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吓我,你知道我不喜欢看到这种场面。”
池砚秋还恋恋不舍,凑过来想再亲一会儿,被江漫淼一巴掌按住嘴,他边舔江漫淼的手心边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绝没有下一次。”
江漫淼警告他:“再有下次,我不会救你。我帮你再多捅几刀,然后你就去死吧。”接着她干脆用两根手指模仿男人的阴茎捅进他的嘴。
池砚秋很享受地抓住她的手细细舔她的手指,舔得忘我,都忘了答她。
真贱,江漫淼想,她把手指抽出来,说:“聋了还是哑了?”
池砚秋的身上一片狼藉,泪的,汗的,血的,他却还要最令江漫淼不快地装纯,他像圣洁的神祈一般笑了。
他语带轻松地说道:“对不起,淼淼,我知错了,不会再这样了。”
他真的很欠揍:“而且好狗也不能扔下主人先死,是我刚才失态了。”
然后池砚秋挑了挑眉,死皮赖脸地说“不过还有一点,怕淼淼忘了——我是你的狗,狗是赶不走的。“
江漫淼现在很想揍死他。但算了,地上和衣服上都是血,看得她觉得刺眼,后面再找他算账。
池砚秋明显没亲够,但血已经把衣服弄得一片狼藉,所以他还是起身了,他把江漫淼也拉起来,江漫淼用力踢了一脚他的膝盖,他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池砚秋又道了好几次歉,江漫淼让他快点滚去处理伤口别碍她的眼,不收拾干净她才不要睡脏兮兮的他。
池砚秋总算眉开眼笑地走了。
江漫淼本来还想帮池砚秋包扎,池砚秋说一点小事他自己可以搞定,很晚了,江漫淼可以把地擦擦,再洗一下澡,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搁在架子上,等会儿他再处理。
走廊的灯没关,池砚秋独自去玄关找药箱,然后走到厨房脱下衣服稍微洗净伤口。
昏黄的灯光下,池砚秋想起了好多事——
小时候,他的生身母亲很少抱他,她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梳妆台边梳理美丽的长发,上妆,搭配各种衣服首饰。中风的姥爷则被困在摇椅上,总是看着远方,说他和他亡妻的往事,偶尔会摸摸池砚秋的头,说他长得好,只可惜不像他姥姥。
没有人看他,没有人在意他。
他的出生对母亲而言是一个错误,他的存在伤害了很多人事。淼淼本来也应该是恨他的,但淼淼没有,她依赖他,他从未被如此需要或渴求过。
池砚秋常常会有邪恶的想法。他希望那只白天鹅可以永远被困在冰冷的海底,他一定会一直陪着她,那样她就会永远和他在一起。想到这一点,池砚秋用力掐住他胸口上的伤,他惊讶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为这自私的愿望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