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第27章 就不该让你思虑!
孙浩算得上是个勤学苦读的人,这段日子他在国子监西院寮舍备考,盛都府衙的衙差们每天都能看到他起早贪黑念书习字,大冬天的夜里寮舍没了炭火,他都要一边踱步让身体发热一边拿着书对着烛台苦读。
这两日他有些不寻常,除了念书外还时不时盯着他埋藏螺钿盒子的墙角,足足盯了三日,直到确认没有人发现他之后才上前去动手挖开。
一打开螺钿盒子,他脸色就霎时变得铁青铁青的,蹲在墙角下扒拉着螺钿盒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震惊与战栗笼罩着他。
他的双脚都快站不稳当了。
荷包呢?那枚沉香色的荷包去了哪里?
螺钿盒子里所有贵重的东西都在,包括那一枚从国子监先生屋里偷来的御赐松烟墨,独独少了那一枚沉香色罗绢荷包。
“孙浩。”
身后响起了阎王索命般的声音,是赵知府。
哐当一声,孙浩手中的螺钿盒子摔落在地,金钮子银珠子,玉佩和春宫小册全都散落了一地,在雪里滚来滚去。
他双手攥了攥,心中草草过了一遍一会儿该说的话,缓缓站起来并转过身,对远处走来的赵知府躬身一揖,道:“小生见过赵知府。”
“省省你肚子里那些没用的废话,本官不是吴少卿,没那么细致的耐心听你狡辩,本官且问你,这枚沉香色的荷包你从何得来的?”
赵墨直接挑明了话,没给孙浩留任何装傻充愣的机会。
赵知府就站在他面前,一身深绯团花襕袍庄严肃穆,峻拔挺立的身姿于雪中,永远是一副心思莫测,笃定冷静的神情。
眼前这位赵知州可以命他搬来国子监备考,也可以把他踢出国子监,让他滚回孙府去面对官差一日又一日的盘查询问。
孙浩想到这里,后背不禁凉透,一阵胆寒。
赵墨略抬手,道:“将孙浩押至寮舍书屋。”
“是。”
国子监西院寮舍的书屋。
孙浩低着头坐在书案前,赵墨站在国子监先生常坐的主位上,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孙浩,冷声冷语地询问他。
赵知府与吴少卿审问的方式很像,都很冷淡,面无表情,但赵知府比吴少卿要冷漠锋利得多,再加上他手上权势更重更大,令人更加心生惧怕。
赵墨问:“这枚沉香色荷包是不是你的?”
孙浩回答:“是……也不是。”
赵墨厉声问他:“说清楚,到底是还是不是!”
孙浩:“这是我捡到的。”
赵墨:“在哪里捡到的?”
孙浩:“孙德正的浴室里,此前我向吴少卿说过我确实进过孙德正的浴室,只是昏睡过去了不清醒,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有一枚沉香色的荷包落在我脚边,我觉得可能是凶手的,所以赶紧捡起来揣在怀里藏着。”
赵墨:“你藏着一个带血的荷包做什么?”
孙浩:“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把这个荷包留在手里可能对我有利,毕竟我在浴室里一醒来就看到了死者死在我面前,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栽赃嫁祸于我,既这样我肯定得寻一些东西来保护我自己,这枚荷包就是证明我清白的东西,我必须要藏好。”
赵墨冷冷看着他,道:“如果你想用这个荷包证明你的清白,你为什么不交给吴少卿?”
孙浩摇头道:“这个荷包在我手里,我还能威胁凶手不要嫁祸给我,这个荷包若到了吴少卿手里,结果是什么我并不能确定。”
赵墨问他:“你口中的凶手是谁?”
孙浩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无论凶手是谁,这枚掉落在浴室里的荷包对他来说都很重要。”
赵墨问他:“这个荷包是谁的?”
这个问题又绕了回来,孙浩想了想,道:“是凶手掉的,我捡了起来。”
赵墨停了下来,他怀疑孙浩有所隐瞒。
在审问孙浩之前,赵墨拿着这枚沉香色的荷包到孙府去查问过,有很多人认出了这枚荷包的来历——来自一个叫做小红的粗使婢女。
“这荷包是罗绢制的,小红宝贝得很,每天都挂在身上生怕丢了脏了。”
“咦,这荷包怎么多了这么一大块牡丹花啊?此前没注意到啊!”
“这荷包就是小红的,看针脚走线就能看出来是出自她手里。”
听孙府里那些人说,小红私底下和孙浩走得很近,孙浩院中并没有服侍的婢女,这个小红见他初来乍到,时常帮他打水烧茶,一来一往的两人就熟络起来,甚至还有私定终身的传言出来。
府里的小厮说:“孙三郎君有段日子天天去买药,就是给小红买的,可贵可贵了。”
“是啊是啊,孙三郎君每次去药铺给小红买药都选上好的。”
“小红得的什么病啊?这个孙三郎君没说,我们也不知道。”
大理寺的司直说孙浩给小红买了一些正骨的药,还给小红偷偷请了一个大夫去看病。
所以孙浩理应认得这枚荷包是小红的,他说这枚荷包是凶手的,又说他不知道凶手是谁,前后出现了矛盾。
随后赵墨又审问了孙浩一遍,同样的话来来回回问了好几次,一直问到天将黑下,孙浩才有了些许动摇。
孙浩最后说:“这个沉香色的荷包其实我……好像是见谁带过的,只是……只是不太记得那人到底是谁。”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