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至此处,凤霄问:“假的?”
崔不去缓缓点头:“假的,对方是崔三,因少年顽皮,逃学私自外出游玩,怕传回家中被长辈责备,就谎称了二哥的名头。”
后来,余家派人去崔家致谢,正好崔二到了婚龄,崔家在为崔二物色妻子,又正好,余氏品貌俱佳,两家结亲,顺理成章。
没有背余氏过河那件事,这桩婚事,充其量也就是郎才女貌,门第相当,有了那桩佳话锦上添花,就更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凤霄沉默片刻:“所以,这其实是一桩阴差阳错,意难平的悲剧?”
崔不去笑了:“不,虽有误会,却非悲剧。余氏过门之后,就知道那天背她过河的人,其实是崔三郎,但那天匆匆一面之缘,实在也谈不上什么一见倾心。余氏与崔二郎志趣相投,感情融洽,二人赏雪谈诗,看花论泉,足迹踏遍郊外山野,很快就成为一对人人称道的佳偶。”
……
这场雨看似没那么快停。
崔琳连撑伞都顾不上,在雨中一路狂奔。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他的脸。
他的脸色比天空还要苍白。
崔宅花厅内,正洋溢灯火通明的热闹。
崔咏面上露出方才训斥崔琳夫妇时所没有的欢快。
因为崔家最争气的儿子,四郎崔珮回来了。
“你还舍得回家,你还记得你在这里有个家吗!”虽是训人的口吻,但谁都能看出崔咏脸上并无不悦。
崔珮也笑呵呵地应和:“儿原想南下探望旧友,路过博陵附近,听说崔家要办榴花文会,这不又回来了?”
崔咏吹胡子瞪眼:“若没有文会,你当真就不回来了?”
“哪能呢!”崔珮哈哈一笑,“高堂双全,儿女俱在,我这不就回来了?”
面对爱子,崔咏高兴了一会儿,笑容却转淡:“自从袁氏病故之后,你不愿再续弦,说要游遍五岳三川,我知道,你其实是不想回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