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娘不知其中曲折,听得一知半解,满脸迷糊。
崔珮却不再说话,不再自取其辱。
他想,父亲终究是大错特错了,不是错在当初没有杀人灭口,而是错在任由那孩子生下来,却没有珍视善待。
否则,今日何愁后继无人?
崔咏终于等来凤霄。
于他而言,这短短的一盏茶工夫,犹如过了半生。
屏退崔珮和崔九娘,他颤巍巍起身,朝凤霄跪下。
“求凤公子,救崔珝一命。”
凤霄嘴角勾起兴味:“我凭什么要救他?”
他没让崔咏起身,崔咏只得忍着膝盖疼痛,伏身行了个大礼。
“解剑府乃天子亲设,职权之大,地位之高,不下于左月局,放眼博陵,如今唯有您能救大郎一命,老朽明白,公子志趣高雅,俗物不入仙眼,愿以余音琴和汉代内廷,武帝珍爱之羊脂玉瓶相赠。”
凤霄笑道:“崔翁之前不是说,我作的诗不堪入目,你若把余音琴给了我,别人会以为我是你孙子吗?”
崔咏叩首:“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口出狂言,还请凤公子恕罪。”
凤霄:“这么说,崔翁觉得,我的诗作,还是可以的?”
他一生何曾如此低声下气求过人,但为了长子的性命,崔咏只得委曲求全,捏着鼻子说违心的话。
“公子诗作,清新脱俗,大家气度,承魏晋遗风,启一代新宗,看似大俗,实则大雅,老朽方才人老眼花,未曾细看,就脱口而出,以致污蔑误会了公子良苦用心,它日定会撰文,为公子正名。”
崔咏木着脸,夸得天花乱坠,直犯恶心。
凤霄却似听得很是舒心,连声音都变得愉悦了:“看来崔翁是不肯收我这个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