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凤霄笑呵呵揽过他的肩膀,无视对方的抗拒冷脸,“你分明也想找人说说话吧,人在高处,不胜其寒,在你眼里,我才是那个有资格听你说这些的人,好了,你不必多言,我都懂!”
崔不去无语望天,心道是他的声音不够大,让对方听岔了,还是凤二耳朵有毛病,只能听见自己想听的话?
方才与元三思说了一堆话,脑袋又开始发疼,崔不去懒得多言,准备上马车好好躺一会儿,谁知他刚想上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眨眼工夫就已经端坐车内。
崔不去脸色又难看了一点。
凤霄捶着腿唉声叹气:“你们俩一说就是大半天,我在树上等得腿疼,你愣着作甚,快上来,别让车夫久等了!人家在那里站了半天也挺辛苦的,崔道长多体谅体谅他吧!”
看着车夫诚惶诚恐的表情,崔不去抽了抽嘴角,慢腾腾上车。
凤霄笑眯眯伸手来拉他,被他反手狠狠一记拍在手背,还夸张地哎哟一声:“好心当作驴肝肺,我这不是怕你摔倒么?”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仿佛乌鸦嘴开了光,昨夜下过雨,泥地湿滑,上车之际,崔不去不防脚下踉跄,幸而及时抓住旁边车辕,免于摔个倒栽葱。
凤霄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崔不去越发不想说话了。
但他不说,不代表凤霄不说,只要嘴巴没被缝上,凤霄就能一直发出讨厌的声音。
“你看,你说要来博陵,我见乔仙重伤,长孙坐镇京城,身边没个靠谱的人跟着,便跟你过来,护你周全……”
崔不去冷不防插口:“余音琴到手了吧?”
凤霄神采飞扬:“何止?你祖父还要将孙女儿给我做妾呢!”
崔不去阴恻恻道:“那真是恭喜凤府主了,双喜临门啊!”
凤霄凑近一些。“我觉着,以崔咏当时那恨不能随手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样儿,别说把孙女给我做妾,就算我说要娶他老婆当妾室,他也八成会答应。”
崔不去没绷住,嘴角扭曲了一下,被立马眼尖的凤霄捕捉到,还贱兮兮道:“想笑就笑,没人拦着你,何必憋坏了自己?”
“崔大郎私通南朝,犯了谋逆大罪,便是陛下看在博陵崔氏的份上没有株连,崔氏嫡支的家主之位必定也保不住了,须得壮士断腕才能自救。崔九娘虽是三房所出,却也是嫡支,更何况崔三毒害无辜性命,跑不了一个谋杀之罪,这一家子,从上到下都倒霉透了,崔咏到底是出于何等考虑,才会觉得这个条件能说动你来插手案子?”崔不去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