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不去没有凤霄那么多穷讲究,宁可渴着也不喝这些掺了沙子的雪水,几口雪水咽下去,他立马感觉喉咙舒缓了不少。
“我爹死了。”崔不去道。
凤霄:……
看在对方半死不活的份上,凤霄决定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毕竟如果崔不去真死了,这一时半会,还难以找到像他这么有趣的人。
“再给我几口。”不喝的时候也能熬下去,但一旦开了个头,身体就自发想要更多。
“这么脏,你也能喝下去。”凤霄撇撇嘴,还是握起一团雪,又喂给他。
“我喝过比这更脏的水。”崔不去淡淡道,“大雨过后,路边的水洼,你见过没有,人来人往,鞋子带起的泥会溅到那个水洼里,那样的水,我也喝过。”
相比起来,雪水真是太干净了。
一个人到了身体极限的时候,别说水洼,恐怕就是馊饭馊水,也照样能下肚。
但崔不去从来不觉得那些经历是炫耀的本钱,是以说起来时云淡风轻,语气寻常,与今天吃了什么并无二样。
凤霄忽然道:“崔正使。”
崔不去下意识眨了眨眼,面上不露声色。
但就是这一眨眼,已足够让凤霄确定自己的猜测。
“堂堂左月局正使在我身边潜伏许久,为了阻挠办案,不惜以身试毒,这份决绝实在令本座刮目相看啊!”
崔不去:“左月正使会以身犯险,被你拉到这里来,差点连命都丢了吗?”
凤霄笑眯眯道:“别人也许不会,但你肯定会。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向任何逆境低头,更不会甘于屈居人下,左月局有你,就不会有其他人能压在你头上。崔道长,你瞒了我这么久,真是好能耐啊!”
既然无法抵赖,崔不去也就不再作无谓的辩解。
“连解剑府的当家人都能跑到这荒漠边城来,我这朝不保夕的区区病躯,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