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交手的二人忽而分开身形,燕雪行冷冷朝这边扫了一眼,见段栖鹄已死,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萧履走过来,看见段栖鹄死状,不由叹道:“可怜梅娘和其他无辜女子被糟蹋如斯,就算这贼子死上一百回,也无法弥补她们的创伤了。”
崔不去:“萧兄那位妹子既是黄山派出身,又在江南之地,怎会被掳至千里之外的边城来?”
萧履苦笑:“江湖上本就危机重重,梅娘自幼在门派里长大,从未接触过外面的险恶,这世上又多的是掳人为奴的贼子,梅娘容貌出众,又独身一人回家,本以为自己习了武艺就足以自保,自然就被盯上了。我寻她这一路,才发现她自江南被掳走之后,又辗转北上,还去过大兴,才西行出关,还不知遭了多少难,而且她家里……”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崔不去知道他的未竟之语,那个梅娘经此一事,家族但凡在当地有些声望的,恐怕都会担心梅娘损了自家的脸面,非但梅娘,石室中那些女子,即使获救,等待她们的恐怕还有莫测的命运。
萧履道:“我得护送梅娘回去,崔贤弟不知能否告知姓名,往后有缘,还能江湖相逢。”
崔不去:“我名不去。”
萧履:“可有表字或名号?”
崔不去:“并无。”
时下直呼名字有些无礼,如萧履号松雪,许多人便敬称一声松雪先生,再亲近些,也可以他家中排序来称呼。
萧履:“那可有家中排行?”
崔不去:“我自幼父母双亡,无师无父,也没有兄弟姐妹,孑然一身,是以除不去二字之外,别无称呼。”
萧履拱手歉然道:“是我冒昧了。”
他双手拱起时,右边那只枯手就难免露出一截在袖子之外。
“让你受惊了。”见崔不去目光所及,萧履若无其事将右手放下。
崔不去淡淡道:“我自来身体有疾,见过我的大夫,有的说我活不过六岁,有的说我活不过九岁,诊来诊去,都是早夭之相,可我非是苟延残喘到如今。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许多人总看到前半句,忘了后半句,想来萧兄与我,皆是不信命之人。”
萧履哈哈一笑,神态潇洒:“这话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