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闭上眼,一言不发。
县令请示崔不去与元郡守:“二位使君,可有什么要补充的?若是没有,下官这就让人将他们收押了。”
崔三急道:“周氏身怀六甲,能否假释?”
县令不悦:“你这外室涉嫌合谋杀人,还想假释?”
崔三再想说什么,匆匆赶来的崔珮,却带着人直接将他拉开,不让他再添乱。
“请恕在下来迟!”崔珮喘着气道。
自从听说这桩案子由误杀变成蓄意谋杀,他便在外头四处奔走,寻找为孙济民脱罪的法子。
“这是在下从保宁堂和孙大夫家中寻到的药方,拢共上千张,都是这些年他给病人们开的方子,还未一一收齐,但这些药方无一错漏。还有,方才听说孙大夫涉案,我写了求情书,上面是本县五十位百姓的手印,他们都是曾经受过孙大夫救治的患者,事态紧急,只来得及收集这么多,还请明府多给我些时日,这安平半城百姓,应该都愿意按上自己的手印。”
小半个时辰的工夫,五十个手印已是极限,崔珮一刻都没歇过,此刻已是汗湿重衣。
县令叹道:“崔四公子,谋杀大罪不由本府处置,须经三司上禀天子,最终核定。”
崔珮道:“在下知晓,但有了这些药方和求情书,总可以为孙大夫谋些便利,定罪时也许能宽宥些许吧!”
那一沓沓药方和鲜红的指印落入孙济民眼帘,老人红了眼眶,半晌无言。
卢氏怒道:“四叔,孙济民与周氏合谋害我,你竟还为他奔波求情!”
崔珮:“三嫂,我相信孙大夫为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卢氏被他一脸正气气了个倒仰,连连冷笑:“好!好!你们崔家一个个,都合起伙来与我作对!”
崔三压低声音喝道:“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去!”
他试图抓住卢氏的手,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我若是在闹,你又在作甚!”卢氏从牙缝里一字字迸出。
崔三被她布满红丝的双眼震住,一时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