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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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岁杪倒是真的觉得已经许久没出来了。

李茵叶说完便走了,任由安嬷嬷扶着往湖心殿内的主位上坐着。

岁杪跟着坐在了凳子上,如今她没请安没行礼倒是再没人敢说,想想丽贵人的下场,众人还真的是害怕。

“瞧着今日难得聚的那么齐,”李茵叶坐在主位上,笑着道:“正好我宫里有皇上赏赐的茶叶,安嬷嬷,你回去拿茶叶来,顺便叫个宫女去御膳房传些糕点,我们姐妹们在这里好好赏雪。”

岁杪深知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于是便也沉住了气跟着她们赏雪,只是没想到御膳房送点心来的时候,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也是众人心中心心念念的女人

——陈素素。

岁杪见她气色好像不佳,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端起了一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只是视线却不小心扫到了她的肚子,喝茶的动作一顿,她耳边忽然回想起严翊问她的话。

到底介意吗?

一口热茶喝进去,将她有些冷的发颤的身子温暖了些,她放下茶杯的那一刻,她忽然看了李茵叶一眼,她肯定是介意的,但是她的身份让她不容许她表现出来。

“素素见过各位各位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茵叶对着陈素素虚抬了抬手,“免礼,你今日身子可好些了?太医怎么说的?”

“好些了娘娘,谢娘娘关心。”素素犹豫了会儿,道:“太医还没来把脉,说是等晚些再来。”

李茵叶笑,喝了一口茶后,对着安嬷嬷道:“给素素姑娘赐座。”

位置都是按位分来坐的,素素没有封号也没有位分,肚子里到底是不是有龙种还是另外一回事儿,她此刻就是一个比舞女,能赐座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所以安嬷嬷将她的位置放在了湖心殿靠入口的位置。

岁杪自然没忽略掉素素眼底的不满,她端起茶喝了一小口,不怎么愿意再继续呆下去,于是便起身道:“天冷,我近来身子不怎么舒服,还是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岁杪说完便起身了,李茵叶也没好拦着,只是扭头,对着安嬷嬷道:“外头雪大,你先举伞送贵妃娘娘回宫。”

岁杪下意识地拒绝了,可外头雪真的大,若是淋着回去,怕没病都变得有病了,况且李茵叶一直坚持着,她也不好当众驳了人家的面子,于是便道:“那劳烦娘娘了。”

安嬷嬷举着伞,跟在岁杪的身后一起走,路过的那一刻,素素坐着的凳子不知怎么了,忽然往后一倒,而她整个人都往湖中倒去,程婉的事情一直在她心里扎了很深的根,更何况现在这里就是程婉出事的地方,几乎是素素往后倒的那一刻,她便敏感转身,一把抓住了素素。

可不巧的是,这时正在下着雪几乎是双手刚碰到的身后,一片雪花就融化在两人的手心里,而两人紧紧握住的手因为水而分离,岁杪眼睁睁的看着素素掉进湖里,一张小脸瞬间苍白,吓得她顿时往后一倒,跌坐在地上。

这次侍卫速度极快的跳下去救人,可岁杪还是被吓坏了,一直望着湖中发呆,像是失了魂那般。

殿内的嫔妃们顿时吓的大声喊叫,还有人直呼救命,岁杪两个小手撑在地上,一双桃花眼惊恐的看着湖中的位置,有揣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是素素怀孕了,心不甘......”

哪怕很小声她也听见了,这无疑让岁杪的心里头更加的难受,可下一瞬间,明亮的眼前被温热的大掌盖住,看见的只有透过指缝稀松的光亮。

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宫宴,程婉在湖中挣扎喊救命的时候,也有一个人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而那个人也在耳边和现在同样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别看,别怕。”

这句简单的话,好像真的带着吓飞了的魂回到了身.体,而她耳边那些朦胧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是众嫔妃跪地请安的声音,“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的人却没有和往常一样说平身,而是将她的脑袋往后仰,将她的小脑袋抵在他的胸膛处,男人体内的温度像是一点一点的过渡给她,嗓音温润,在她耳边呢喃道:“岁岁乖,是朕不好,朕带你回去。”

岁杪这会儿才没忍住,小身板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而耳边再次响起声音,“皇上,素素姑娘救上来了,除了身子湿了其余没什么大碍。”

岁杪强撑着,听完这句话后便像是卸了心里头的大石子,在男人低声下气的诱哄声中,哭着哭着便晕了过去。

男人面色阴鸷,嗓音带着隐忍的怒意,模样看上去瘆人的很,怒吼道:“传太医!”

王福鲜少见严翊如此,瑟瑟发抖的赶紧转身去找太医了。

而原本方才还吵闹不已的殿内这时早已鸦雀无声,全都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屏气凝神的看着素来清冷,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今小心翼翼的抱起那个素来任性娇纵的贵妃。

李茵叶上前,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男人侧身绕过,旋即睨了她一眼,抬脚离开了湖心殿。

李茵叶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视线看向了正躺在地上的陈素素,对着安嬷嬷道:“快点传太医。”

安嬷嬷立刻应了。

李茵叶垂落在袖口处的手紧紧的抓着绢帕,她现在就等太医,不单单只有她在等,还有不少人都在等着,有一些大胆的,甚至都看向了裙摆处,那双眼甚至恨不得看出有那么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直到太医来了,湖心殿内的嫔妃们终究是按捺不住,立刻一窝蜂的往前,七嘴八舌的询问太医情况。

太医把完脉后,只说了几个字。

夜里的风愈发的大了起来,寒风瑟瑟,强劲有力的风从正北边吹来,将几片挂在树枝上的树叶吹的摇摇欲坠,风声像是野兽的嘶吼那般阴森恐怖,拍击着门窗。

岁杪闭着眼,似睡非睡,她能感觉到烛火在忽明忽暗的摇曳,也能感觉到自己想睁开眼睁不开的感觉,而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日程婉掉入湖中和今日素素掉入湖中时那狰狞的面孔和求救的声音,她想醒来,可却一直醒不来。

她害怕这样的梦见直到她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润的指腹让她感到心安,一点一点的,让她的梦境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句“别看,别怕。”

如今温热的指腹还有两次抱着她时的那种熟悉的味道,都让岁杪渐渐的回过神来。

眼眸微颤,呼吸渐渐的没了那种急躁的感觉,等睁开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就是男人紧绷着的脸庞,还有那双眼眸,早没了往日的那种清冷和漠然,取而代之的是不露声色的焦急。

似乎是没想到她那么快醒来,他有瞬间的愣神,缓了好一会儿后,岁杪看着他眼底涌现出了一抹笑意,温润的指腹从脸颊触到她的额头,轻轻的抵着,然后听见他嗓音像是含了沙那般,嘶哑难听,“还难受吗?”

岁杪看着他,不知为何,不是没被人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过,可今天就是格外的难受,心头和鼻尖也是一直冒着酸酸的感觉,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火烧那般,根本发不出声音。

下一瞬,男人便伸出手递了一杯茶水,旋即坐在她的身后,大手将她的小身板靠在他的肩上,轻哄道:“先喝口水,有什么想说的晚些说。”

岁杪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等嗓子润了些,方才开口问了第一句话,“三哥,素素怎么样了?”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问陈素素,蹙眉道:“她怎么样了,朕怎么知道?”

岁杪一时半会儿没听出这句话其中的意思,只觉得严翊着实有些没良心了,哑着嗓音道:“三哥,你怎么这么过分,人家都怀孕了,你不给人家名份也就罢了,如今坠湖了,你还说你不知——”

严翊这次倒是没有那种定要与她争执一番介不介意的冲动,既然她对这件事愚笨,那么他便在她明白之前,多做些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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