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就这样将心思放在了阁楼上,原本路途遥远也觉得时间过得快,转眼间便到了皇城。
马车的窗帘子被撩开,眸光看向外面的世界,小贩的叫卖声,以及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城依旧繁华,甚至比她离开的时候还要壮大不少,看来严翊这么久以来,的确将邑朝打理的特别好。
马车驶入了皇宫,岁杪看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宫墙,顿了顿,将帘子放下。
心里头思绪万千,这次,她不是觉得这里是华丽的牢笼,因为这次的主导权,在她的手上,这次是她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与他人无关,她心口有股气松懈了下来,任马车行驶。
直到耳边响起王福的声音,她才真的回了神
——“皇后娘娘,到了愿合宫了,请您下马车。”
不过就是一个帘子的距离,她掀开就能看见,可她却又忽然有些胆怯,倒不是怕愿合宫,也不是怕众人看见,而是怕万一那人就站在马车前,他会因为她回来而笑还是因为那次的执意离开而面露不悦,亦或者是诉说自己的思绪......
可他这个性格,好似就只会冷冰冰的站在那里,肉麻的情话好像也不会说。
放在帘子上的手微微一顿,她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可外面站了许多的人,却独独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幻想过见到他后的第一个反应,猜测过他的心情,可没想到,他根本不在。
第91章 .三哥 我在
御花园的花香沁入了鼻尖, 愿合宫宫门打开,宫里头种植了不少的花,俨然像是一个花海, 花香四溢, 从愿合宫的宫里味道就弥漫了出来,风轻轻拂过, 将马车帘子吹开, 吹过脸庞。
清荷将手递上前, 低声道:“娘娘,下马车吧。”
岁杪的视线收回,任由清荷搀扶下了马车, 然后在一众宫人的注视下,往愿合宫内走去, 还是熟悉的那几个伺候的宫人, 也还是熟悉的回廊和花草, 看来自她走后,这里的一切都还是保持的原样。
“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愿合宫原先的那几个宫人面带笑容的跪在地上, 仿佛岁杪回来了, 对于他们来说像是中了什么大喜事似的,欢喜的不得了。
被这种欢喜的氛围渲染, 岁杪脸上也跟着扬起了一抹笑,她莞尔,一双桃花眼眸光微动, 淡声道:“都起来吧,还是同以前一样,不要拘束才好。”
“娘娘如今是皇后娘娘了,做奴才们的高兴,礼还是不能忘,”其中一个小太监抬起头,笑容洋溢的道:“娘娘,您能回来,我们几个可真的高兴,今夜还准备给娘娘在宫里上演个节目,还请娘娘今夜一定要看。”
哪里知道他们的心思,岁杪笑笑,立刻应了,旋即便往主殿走去,踏入高高的门槛,风轻轻的吹动,拂过了殿内的珠帘噼啪作响,她的视线被殿内的那张书桌给吸引了去。
许是久违的一次再站在这个熟悉的殿内,她的思绪忽然有些飘远,蓦然想起那次他快生辰的时候,她苦思送什么礼物给他,最后画了一幅画,而那幅画,好像一直在殿内,从未送出去,因为那时候开始,他们发生了好多的事情。
一件接着一件,的确是让人有些心生疲倦,而她的心,也是从那时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发生时,对这个愿合宫乃至皇宫重新审视了一番,最后决定离开。
如今她回来了,除愿合宫没变,方才坐着马车在御花园内的时候,总觉得后宫都变得冷清清的,往日那些嫔妃你一言我一句的,倒也觉得有些活气和热闹,如今倒是连句声儿都听不见。
她出神的望着那个书桌,落在方才那个巧舌的小太监小望子眼里,倒显得很惆怅,他灵光一闪,又凑上前道:“娘娘,皇上和您一样,次次都要盯着这个地方.......”
小望子的话让岁杪愣神了好一会儿,她抬脚往前走,走到了那个桌案前,她的视线被桌案上那副她旧年画的画像给吸引了视线,葱白的指尖触上画纸,又触上画上的人。
单薄的眼眸,高挺的鼻骨,紧抿的薄唇,仿佛还是那日他推掉了所有的朝政的事,坐着给她认认真真的画画像的时候,她嘴角一弯,那些回忆像是被开了锁的匣子,全都灌进了脑海里。
不似愿合宫这边这么热闹,承天宫倒是安静的有些过分显得有些诡异,王福站在龙案旁,一边沏茶一边笑呵呵的道:“娘娘这一路上买了不少好玩意儿,布匹啊,糖人啊.......”
单薄的眼眸微垂,男人翻动奏折的手一顿,殿内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王福察觉到了男人的不对劲,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只默默的继续沏茶,半晌后,他忽然听见男人问:“怎么不说了?”
王福闷声咳了咳,“皇上,您不是不愿意听吗?”
“朕何时说过?”严翊睨了一眼王福,后者浑身一震。
“瞧奴才,忙糊涂了,皇上怎么会不愿意听,皇上恕罪,老奴继续说,”王福在心里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又开口道:“还有啊,奴才这一路来,发现娘娘似乎变了口味,变得爱吃辣的了,她在酒馆里吃的菜,都是带点辣的.......”
严翊眸光微垂,长而直的睫毛颤了颤,隐藏了他的心思,他将狼毫放在了一旁,而还在孜孜不倦说着的王福这时候又愣住了,这次,他不敢揣测圣意,直接问道:“皇上,您还听吗?”
严翊沉声闷闷的嗯了一声。
王福内心嘶了一声,沉思了一会儿,皇上的情绪明显不对,他伺候了那么多年,不可能察觉错的,可他又让他继续说下去,王福仔仔细细的琢磨了许久,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皇上,娘娘还向奴才问了您。”
翻动奏折的手一顿,男人周身的气压明显减轻了不少,连带着眉眼都温润了不少,倒是悠哉悠哉心情似乎极好的道:“哦?说朕?”
王福应了声。
“说朕什么?”严翊追问。
王福咳了咳,脸上挂着笑,这次他倒是学的很聪明了,尝试走下了严翊给他搭的台阶,笑呵呵的道:“皇上,具体问了什么老奴也记不清,不如您今夜去愿合宫问问皇后娘娘,如何?”
“糊涂,皇后娘娘说的话你都忘,”严翊将奏折一盖,眉目舒展,淡淡道:“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朕今夜去问问。”
王福立刻附和道:“皇上教训的是,都怪老奴,忘性太大。”
严翊沉闷的嗯了声,抬眸望了眼天。
怎么还这么亮。
夜渐渐深了,岁杪用完了晚膳,按小望子的请求,坐在了院子内看着他们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表演自个儿的节目,凉椅晃动来晃动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动,节目倒是不枯燥,只是她最近赶路,有些困倦的很,椅子很舒服,晃着晃着便开始打着瞌睡。
当她的困意已经抵挡不住的来袭时,她忽然想到了承天宫的那位,她已经回来了将近半日的时间,他也没来,不过是绕过一段距离罢了,他倒像是在躲着谁似的。
原本以为他会在马车门口等着,可没想到撩开马车帘,连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都没见到,如今,她以为他夜里会来用膳,可还是没有,她眼皮子感觉支撑不住了。
心口尽管不舒服,却也还是抵挡不住困意,一阵舒服的微风吹来,她直接睡了过去。
耳边嬉笑打闹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她的耳膜像是裹了一层水膜,将外界的声音全部隔绝掉了,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道久违的味道,像是那些时光里,在承天宫闻到的只属于那个男人身上才有的龙涎香的味道。
那个味道,她好些时日没闻到了,它曾在夜里的时候,缠上过身体,曾让她歪头一靠鼻息间都是这种安心的味道,也不知曾在她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她睡得昏沉,让这个梦继续做下去。
只是多少有点心里不舒服,当看见梦里再次出现了那个人时,她还是没忍住,娇气的哼了一声,嘀嘀咕咕的道:“不是你叫我回来的么,怎么,如今回来了,你连来都不来,这算什么?”
院子内,月光皎洁的洒落下来,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毛茸茸的光圈下,一双单薄的眼眸微垂,他的视线看向了躺在凉椅上睡着的人,视线一扫,周围的宫人们都识趣,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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