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纪仲升次日傍晚的呼召,檀永嘉并不感意外,但当一推门便看到男人还未收敛好所有疲惫神情,作为分身的眼镜也不似初见平整时,她还是皱了皱眉。
斯文败类,但又不足够斯文。
这次身边还多了个女的,伶俐短发,前凸后翘,视觉冲击过来,隐隐有些威胁意味。
“你就是韩名绛的未婚妻?”
女人似乎单纯好奇,不知真假地赞叹了句,“长得真漂亮。是吧,大哥?”
纪仲升不接茬,“那老鸨现在还在医院。”
实话说,他的反应比她预料的要平淡。
“她不在医院,在医院的就是我了。不知,纪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乐于牺牲奉献,宁肯自己受伤,也不得罪别人。”
女人毫不遮掩的言语抽走某些氛围,空气越发稀薄,凝滞的氛围拢在一起,寸寸压下来,塞进每个人胃里。
檀永嘉眉眼深刻,垂眸便有浓密乌睫,没人能窥探她此时什么神情。
但总归不是愧疚。
短发女微愣,但很快出来打圆场,“大哥,檀小姐只是我们暂时的人质,等到韩名绛那边放软,我们还是要把人送回去。”,想了想,女人又补充道,“再说,诗吉玛什么人,你我都清楚,即便我们给的指令没有恶意,她也能做出来那样的事儿,檀小姐行为纯属自卫,算不上什么错误,正如檀小姐刚才所说,不是诗吉玛住院,就是她自己遭殃,檀小姐没有理由忍受这样待遇。”
檀永嘉不清楚女人话里又是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不过,比起她,自己人的话到底有一定效用,纪仲升眉宇没再加皱。
片刻,他看起来有所松动,“小五说地不是废话。”
这个称呼叫檀永嘉突然联想到五年前曲昭市禁毒第一支队队长妻子薛凝毁容事件。
彼时,薛凝堪堪有孕,安心在家养胎,生日那天,吴复提前回家给妻子庆生,据吴复事后回忆,他到楼梯门口时,就敏锐感受到空气中比平时更为超标的化学酸味,因其楼上住着一位实验室的研究生,他便没做多想,直到打开门,见到被硫酸腐蚀全脸瘫倒在地的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