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苏绮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和天大的委屈,丝毫没反思自己身上的错误。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却要求对方必须顺从自己,这么无赖又霸道的条件,没脾气的人也会被她给气的大发雷霆,更何况是贺章之?
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贺章之眉心紧缩着,脸上的假笑散去,他视线落在苏绮身上,冷冷冰冰地说道:“闹够了吗?”
明媒正娶的妻子?
呵,我看是个娶进家门的搅事精儿才对!
贺章之对苏绮的态度一直都是如此,往日苏绮觉得无所谓,反正他俩就是凑合过日子的。
但是贺章之他现在有外室了,他做了错事犯了滔天大罪,他应该对自己低三下四,卑微的乞求着自己的原谅才对。不应该还是这么孤傲清高,他凭什么?
贺章之看着她冥顽不灵的模样,就知道是在对牛弹琴,他不想因为自己和苏绮的争执让其他亲人担忧,所以他并不感兴趣苏绮接下来的状态如何,匆匆撂下那句话,便抬脚就走。
他的身影挺拔,一袭白衣,走的丝毫不留恋,就像是天边的云,是一种触及不到的地步,充满了疏离。
苏绮的戏还没开唱就被他这么没人情的喊停,她狰狞着面容,哪还有半点儿优雅高贵。
圆儿大着胆子去拉扯苏绮,她已经被管家的眼神给冷的双腿发抖。这老宅里除了主子院里的人是可信之人外,其余的下人都是姑爷的人,她真怕等下主子说出一些难听话来。现在姑爷回了老宅,若是让他知道主子私下是这般辱骂他,那姑爷肯定不会对付主子,反而会和从前一样的手段去折腾侯爷,到时候,挨打受骂的还是我们这些奴婢啊!
“少夫人,您这刚买的步摇还没试戴呢,咱们还是先回院子吧。”圆儿这里指的步摇不是苏绮今日买的首饰,而是宋衍庭送的那一支。圆儿的言外之意让苏绮恢复了理智,她一想到宋衍庭送给自己的步摇,心里哪还能想得起贺章之啊。
圆儿见她终于没有了怒气,大松一口气,连忙哄着她回院子,可别继续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管家见状唉声叹气,当年觉得这少夫人是个好的,没想到成了亲立马变了另外一副面孔,可怜老爷子和老夫人一心盼着抱重孙,真是苦了公子啊。
至于苏绮说的外室,管家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也是早早就得了贺章之的吩咐,为的就是帮忙拦着苏绮不让她坏事。
贺章之很快就到了正院,他踢了脚贺良,让他别把刚才的事挂在脸上,省得等会被问起。
贺章之他也不是没想过和离这个主意,但如果要让他说出苏绮红杏出墙的事儿,贺章之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张不开这个嘴,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且苏文山对贺家有恩,想要和离的话,老爷子第一个不肯,除非贺章之讲出实情,这绕来绕去就成了死路,所以贺章之也就这么将就了三年。
更重要的是,就算和苏绮和离,家里人也会给他另娶,之前和苏绮的婚事就是他凭着随便过日子的想法给娶了回来,觉得娶谁都一样,反正结了亲就是他的妻子,他会给予妻子该有的荣华,所以当初才会同意和苏绮的亲事。
但经历了苏绮给他带来的阴影,贺章之对成亲再没有期盼,万一再来个搅事精儿,那还不如让苏绮继续当着挡箭牌。
要说和离这事,苏绮其实也有想过的,她一心惦记着宋衍庭,若不是为了他,苏绮也不会洞房之日那般大着胆子推开了贺章之。
可是,她也是有自己的顾虑的,苏绮不是个傻子,苏文山把她嫁来贺家就是有利所图,若是让贺章之与她和离,那苏绮就会立刻成了废棋,她和离回了侯府,不是被苏文山再嫁,那就是直接出家当尼姑,苏绮脑子被驴踢了才会选择和离。
所以她犹豫再三,还是没敢提出这个念头。她待嫁闺中的时候,宋衍庭的祖母都不同意她进门,更何况是和离之后,那照样也嫁不了宋衍庭啊。这左右都是为难,最后苏绮拿定了主意,觉得还是待在贺家最划算。
苏绮她就算再怎么闹腾,她也不敢真的和贺章之闹掰,要不然就冲着贺章之箱子装人的吓唬一事,苏绮怎么说也得闹个天翻地覆。
贺章之回靖州,贺金氏最为高兴,她看着愈发沉稳的儿子,喜的眼眶发红,拍着他的手说道:“九如总算回来了,让娘着实惦念。”
九如是贺章之的表字,两月余没听过人喊“九如”,贺章之还真有些怀念。
贺章之聊起他在洛州的一些趣事儿,说的贺金氏那叫一个开怀,母子二人闲聊起来,气氛格外温馨。
不过可惜,贺章之的父亲贺延松还未回,这让贺金氏嘴上叨叨了几句。
贺延松身职大理寺卿,事务繁忙,有时忙起来昏天黑地,根本没有空闲回府,所以贺章之也习惯了他的这般处事。
说起来,贺章之的官职并不高,他是太子的伴读,担着二等侍卫一职,但他只要一日是太子心腹,那他就永远不会被别人小觑。
贺金氏自从嫁给贺延松后,日子过得舒坦安心,因为这贺家和别的名门贵族不同,若男子四十岁无子嗣,才可允许纳妾,所以贺金氏义无反顾的嫁给了贺延松,让她爹娘气得够呛。作为在靖州传承三代的金家,可谓是书香门第,因此对于贺延松他们并不看重,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贺延松的官职越来越高,金家人也不得不夸一句金氏眼光不错。
因为有贺金氏的教导,贺章之从小就文武双全,比起别家淘小子,他自幼就偏沉稳内敛些。
贺金氏对这个儿子非常的重视,现在唯一的不顺,那就是他成亲三年还无子嗣,这就让盼着抱孙子的贺金氏很是捉急。
贺章之看到贺金氏那熟悉的神态,他就忍不住眼皮一垂,没了精神。
“九如啊,你回来一事有和儿媳说么?你一声不吭离家两月,儿媳丝毫没有怨言,这真是让我觉得怜惜。”贺金氏是个真正的温婉优雅的妇人,和苏绮那种表面装出来的温柔不同,她待人亲善,时常脸上挂着笑容,瞧着便十分的令人亲近。
贺章之喝了口茶,道:“娘,这种小事我会安排妥当的,您就别操心了。”
在说起苏绮的时候,贺章之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陆纭纭的那张小脸,他怔了怔,旋即失笑,也不晓得她现在在做什么。她从小长在洛州,随着自己来到了陌生的靖州,这一想,贺章之就不由得想要多疼陆纭纭几分。
“哎,我那些老姊妹们抱上了孙子,那长得可爱漂亮,让我羡慕的很。九如啊,不知我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啊。”贺金氏试探道,他的走神掩饰的很好,没有被贺金氏发现。
贺章之眼眸含笑,说道:“这得讲究缘分,儿子又不是送子观音,哪晓得何时能让娘抱上孙子啊。”娘总爱说这些子话,他血脉若是被苏绮那女人生下,他二话不说直接扯下腰带挂房梁自尽。他又不是有特殊癖好的人,留着一个给自己戴绿帽的妻子也就算了,反正她也是个挡箭牌,可要是让她有了孩子,那就太可笑了。别到时候自己将他养大成人,五官长得全随了那宋衍庭!
不过,他更想有个女儿,也许是被贺金氏念叨的多了,他觉得有个娇娇软软的女儿也不错。
凭着陆纭纭那容貌,生下的女儿一定也是极美的。
贺章之唇角笑容一滞,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事事都往陆纭纭身上想?
很快,他的失神就被贺金氏给掐的唤了回来,只听贺金氏气愤道:“浑小子,真是浑小子!就该让你爹来治治你。”
贺章之没有躲避,装模作样的喊疼,说道:“娘,我和她爹之间的恩怨关系,您又不是不知道,有那样一个爹,我就算想动心也难。”
贺金氏瞪了瞪他,“背后议论,实属小人行为。就算亲家再怎么糊涂,那也是你妻子的爹爹,若是让儿媳听见,岂不伤心?”
贺章之一副“任你随便说反正我不听”的表情,贺金氏觉得这儿子真没有小时候懂事听话,无奈说道:“我本还想留你吃晚膳,看你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你还是去老爷子那里蹭饭吧。”看着就心烦。
贺章之应了一声,那脚步快的好似早就存了逃跑的心思,着实把贺金氏给气笑了。
这贺老爷子在前些年就辞了官,他的志向并不大,年轻时因走运救了先帝,后来到靖州做了个无关紧要的官儿,如果不是贺延松担起了贺府的门庭,他老贺家怕是早早就没了地位,谁都能来踩一脚。
他儿子优异,孙子就更是聪慧,贺老夫人就曾调侃过,老贺家有这样优秀的子孙,真是祖上烧高香啊。
贺老爷子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养猫,一进院子,“喵喵喵”地响个不停。
贺章之抱起缠在自己腿边的一只鸳鸯眼白猫,温声道:“祖父,我走之前这猫儿还没这么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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