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州自己转了一圈,发现木桌上放着小匣子,盖子没关,里面有一枚枚田石戒指,与上次许延的黑田石不同,这些戒指是灰白色的,掺杂着赭黄色的斑点。
他取了一枚戴在手上,钻研着里面的机关,轻轻一动手指,缠绕在戒指内部的一圈圈银丝弹射而出,无声地钉进了墙壁深处。
一根长长的银线横亘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
叶流州伸手去触摸,在离银线还有分毫之距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碰到上面轻则流血,重则断指。”
叶流州放下手,回过身去,周垣走到红泥炉边,用布包着砂锅端了起来,“这戒指是白驹门老门主传下来的机关,我的和许延不同,那银线是用玄铁丝所造,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用来杀人再利落不过。”
叶流州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扬指收回玄铁丝,摘下戒指扔回匣子里。
周垣端着砂锅走过叶流州身边,无意中一瞥眼,忽然看见他衣袍上‘暄和通宝’的刺绣,惊得差点打翻了砂锅,“这是许延的衣服?”
叶流州找了个地方拂开药渣坐下,撑着下巴道:“有什么问题?”
“很有问题!”周垣道,“那个吝啬鬼,我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他把自己的东西让别人碰过。”
叶流州笑了起来:“是吗?”
他这一笑,唇如丹霞,齿若编贝,在倾斜进药房的阳光下生出几分明晃晃的意味。
周垣看了他片刻,想到了什么,道:“好啊,我算是知道许延为什么留下你了。”
他把药汤倒进碗里,用筷子挑出乌黑的草药,铺在干净的白布条上涂匀,再上前系在叶流州的眼前,嘱咐道:“每隔三天更换,记住不能取下来,加上喝药持续一个月,你的眼睛就能好了。”
“那我这一个月内都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叶流州蒙着白布条,朝周垣的方向微微扬起下巴。
“是。”周垣拿着折扇往手心一敲。
他把药碗递给叶流州,“喝吧,我回头把方子抄一份给许延,让他给你煎药去。”
叶流州接过喝了一口,深深地皱起眉,他把药喝完后,柱着竹杖往外走去。
身后周垣道:“你要走了?用不用我送你回去?”
“不用。”叶流州凭着记忆穿过游廊回到院子里。
接着许延便看见这家伙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19章 乞巧
院子一侧墙内墙外都种满了青竹,均匀秀拔的枝节拥簇在一起,延展开如盖绿荫,阳光连着斑斑竹影落在许延的脸上。
他收回望着房门的目光,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竹骨,拿刀削了削,没过一会儿又放下,起身走进屋。
屋里,叶流州磕磕绊绊地在柜子下的篮子里翻出昨夜换下的袍子,从里面找到竹筒酒,刚转过身往前走,就毫无防备地撞上面前的人墙,砰地一声,他捂着鼻子跌坐在地,竹筒骨碌碌地滚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