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走在前面带路,他安静不下来,又一蹦一跳地跟叶流州走在同一水平线。
“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吗?”他问,“房子是不是特别大?东西是不是特别好吃?”
叶流州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在京城人吗?”阿仲不解,挠了挠头又道:“噢噢,是不是京城东西太多了所以不记得了……”
叶流州仔细地想了想,还是道:“不知道。”
阿仲更加迷惑了,小短腿走快几步,和叶流州面对面问:“那为什么哥哥一直呆在京城?一直不回来?”
天色微凉。
孩子的声音清脆,尾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游廊里。
叶流州停下脚步,他慢慢地半蹲下来,平视着孩子清澈见底的眼眸:“具体我也不知道。”
阿仲嘁了一声。
“你哥在京城掉在钱眼里了,无利不往,我和他来江南的一路上,但凡他能自己做的事情,宁愿多费工夫,也愿不花半个铜子解决。”叶流州道,“不过你知不知道他得了一幅冯山的遗作?”
阿仲一愣,“冯山?你是说那个鹤鹿同春图吗?”
“是,那幅画价值千金,许延不会不清楚它的价值,可是他拿那幅图换了远远不对等的一株玄芝,方才被他交给侍女去煎药了,你觉得,他在京城里挣银子,是为了谁?”
阿仲愣住,好半晌才回神,背过身继续往前走,片刻忍不住吭哧吭哧笑出了声。
叶流州也带了一丝笑意。
“你说的是真的吗?”阿仲又问。
“假的。”叶流州道,“你哥拿了人家的玄芝,还没有把画交出去。”
阿仲笑起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娘身体不好,一直病着,前几年差点撑不过去了,家里看病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就没了,虽然勉强能够看病,但是很多药材都买不起,也就是那个时候哥哥才走的。”
叶流州静静听着。
穿过拐角,有花瓣纷撒在回廊的地面上。
阿仲转移了注意力,道:“那哥哥不陪我玩游戏,你要陪我玩!”
“玩什么?”
“嗯……骑竹马会吗?抢窝球会不会?”他兴质冲冲地问。
叶流州非常诚实:“不会。”
“不是吧?你是不是城里人啊?斗蟋蟀总会吧!”
叶流州双手一摊,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