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听到这个称呼微微向后一退,神色自若地看着他,嘴唇上还残留着水渍,像是所做的事情不过理所应当。
叶流州与他对视,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一阵发黑,难以呼吸,疲惫和疼痛汹汹涌上大脑,终于撑不住陷入昏迷当中。
见他晕倒,许延的神色慌张了一瞬,拉起他垂落在地的手,两指搭在腕上号了一会儿脉,接着单臂抱着男人,起身向外走去。
院中荆茯苓和荆远两人分别制住了曹启寒和袁轩峰。
许延一边迈出步伐,一边单手拔出插在泥土的重剑,临到跪倒在地、重伤流血的曹启寒面前,不出一言,在对方惊骇的求饶声中,悍厉地挥剑斩下!
滚烫的血液成喷溅状喷洒一地,头颅滚落在地,像蹴鞠一样弹跳几下,凝固住不动了。
荆茯苓嘶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
荆远手上的剑锋抵在袁轩峰的喉结前,目光落在许延怀里的男人身上,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不会死。”许延回道,转头盯着还算镇定的袁轩峰冷冷一笑,“你倒是有恃无恐。”
袁轩峰强撑着道:“你们杀了我绝对走不出袁府的大门,放了我,我就把存放黄金的库房位置告诉你,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
“你的命的确得留着。”许延打断他,“那么早弄死你可太便宜了。”
袁轩峰脸皮紧绷到有些微微抽搐,努力控制住声音的抖动,“你想要怎么样?”
只见许延语气森寒地开口:“——以牙还牙。”
他们拿下袁轩峰的半个时辰后,集结的斥狼铁骑包围了岭北,主将以及参将都被俘虏,都司营兵无人主事军心散乱,近乎八成人缴械投降,剩下的兵卒负隅顽抗一番,也被庞清带人拿下。
一切尘埃落定,许延把叶流州抱到原来的院子里,安放在床榻上,男人身上的袍子下摆被烧得破破烂烂,露出一截小腿,幸而没有烧到皮肤上,只是因为炙热的温度烫红了一片。
许延拿布巾将他脸上的灰土擦干净,从柜子里翻出瓶瓶罐罐,把药敷在他的小腿上,用雪白的绷带包扎起来。
正要将叶流州的剩下的袍子扯开,看看还没有伤口时,忽然一只手伸来,按住了许延的手。
他抬起头,叶流州像是才醒过来,看着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
男人的瞳孔慢慢凝聚,长长的睫毛垂下,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光,沙哑地道:“没有别的伤了……”
他轻轻按在许延手背上手指挪开。
那一点温度转瞬即逝,许延收回有些僵硬的手,站立片刻,拉过旁边的椅子,在床边坐下,注视着叶流州。
对方却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他,或者说几乎是一种拒绝沟通的态度。
屋里一片寂静,许延半晌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是因为……刚才那件事?”
叶流州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被单上,他的脸孔和被褥一样雪白,对许延露出一个有些单薄的浅笑,“没有。你只是喂我水而已。”
随着这句话落音,屋里的温度陡降,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许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咯吱一声,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骤然单膝上床,一把扯起叶流州的衣襟,几乎是恶狠狠地咬着牙道:“只是?我可不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