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辞替他添上茶,笑道:“不必言谢,都是为了皇上。”
许延看了一眼案几边的沙漏,便喝着茶看向围栏外,“我有一个问题困惑已久。”
“但说无妨。”
“在我离开的那几年,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季家架空了皇上的权利,让他眼睛不能视物?”
青辞沉吟了一下,“这其中事务和当年叛国的镇国将军贺纪枫有关,我也只知一二,不免见解太过狭隘,不足为道。此事你不妨去问陛下?”
“你为他友又怎会不知道,他那种人无论遭遇何种苦难,都只会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不会让别人替他承担,什么也不会说。”
青辞深为感慨:“是啊……”
许延望着街道的视线忽然一凝,看见季家二房所出的四公子季浔正带着两个仆从匆匆走过,不远处的货摊边是对他们探头探脑的客栈伙计阿岸。
“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他只留了这一句便快步下了楼,追上季浔的行踪,拍了拍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的阿岸。
阿岸正专注地盯着季浔,被人猛地一拍肩,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冒出来,惊得差点叫出了声。
回头见是许延,他才松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抚着胸膛,“老大,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出来了?”
“季家今日有什么动向?”许延问。
阿岸:“季函称病没有上朝,季家无论公子还是下人、侍卫整日都待在府里,似乎是季老爷子下令不让外出,以免出事,只有季浔在这个节骨眼跑出来,一定要大事要做。”
“走,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许延和阿岸跟着他们,一路进了一间酒肆,季浔带着他两个仆从在角落里坐下,酒馆中人流众多,热闹喧嚣,季浔点了壶酒,却没有与任何人说话,似乎只是在听众人谈论的信息。
许延听了一会儿没了耐心,这个时间差不多该下朝了,对阿岸道:“你跟着他,我先回宫里。”
“放心好了,老大。”阿岸道,“这个季浔一直跟人飞鸽通信,估计这会儿是来见那人一起对付穆家,若是有消息我就传回白驹门里。”
“注意安全。”许延拍了拍他的肩,向外走去。
他离开后,阿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浔的举动,果不其然,半晌后又有人形色谨慎地进了酒肆,来到季浔的对面,交给他一封信后,两人走出门,分别朝两个方向而去。
阿岸看季浔是往季府的方向回去,便跟上了鬼祟的另一人,见人往小巷拐去,可是当他走去小巷时却已不见了人影。
阿岸一惊,跟丢了人愣了片刻,绕着小巷跑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踪迹,只能往黑集的方向跑去回禀。
殊不知,墙头上正潜伏着他所跟踪的那人,无声无息地看着阿岸远去。
许延穿过集市,已经能看见皇宫巍峨的一角,不由放快了脚步,转过拐角时,忽然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在跟着他。
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神色渐冷,向另一个路口走去,脑海中不断地涌现出遇见阿岸后的每一幕。
他说季家的侍卫今天一个也没有露面,那么会不会不在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