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丞闻言反而大笑了起来,“你那是没尝过滋味,我这宫里三十几个美人,要不要送你一个试试?”
许延不耐烦地道:“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来看看谢临泽这毒还有没有救。”赫连丞静了一会儿,又耐不住地开口,“我告诉你兄弟,他这不还没有醒吗?我跟你说就趁这个机会……”
“给我闭嘴!”许延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腔里冒出来,想照对方的面门来上一拳,这时屋里又响起声音打断了他。
只见巫医们检查完,为首的老人翻着厚重的羊皮纸卷,跟他们谈论起来,有人转头在药柜那里翻找着材料,又有人拿个一个杯子,持锐器划破了谢临泽的手指,让血液滴进杯中。
“他们在说什么?”巫医的话太过晦涩,许延听的不太明白。
“破解的方法。他们要重新炼出佛罗散,先在旁人身上试试可行性,再在谢临泽实施,不过他身上的蛊毒残留太久了,不好办啊。”赫连丞叹了口气,“我从大牢里提两个死囚过来试试。”
咯吱一声,木门又开了,一个侍卫探头道:“王上,左贤王求见。”
赫连丞挑了挑眉,向外走去,没走两步又回头看向许延,“放心,我不会去见这位居心叵测的左贤王,今天难得没有下雪,我去找我的美人儿聊聊心,你可不要在宫里乱走动,当心刀剑无眼。”
许延扫了他一眼,目光继续放在谢临泽身上。
赫连丞颇感无趣,撇了下嘴转身离开。
转眼半个月过去,周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发出几封信都没有回音,而昼夜轮流研制佛罗散的巫医出了成果,根据他们的说法是用子蛊吸去谢临泽身上的成年累月的残毒,再用母蛊诱出子蛊便是大功告成。
许延虽然对这种方法存疑担忧,但这是目前唯一能将谢临泽从这种无知无觉的状况挽救的机会,他只能悬着心脏接受。
等到子蛊吸完了谢临泽身体里的残毒,巫医割开了他的手腕,原本细小一线的子蛊变成了一个蠕动的血虫,在母蛊的引诱下,可以清晰地看见它沿着男人的手臂向下爬去,临到出口,还有些不甘地回缩着。
许延看着这一幕,感到呼吸有些艰涩,好在子蛊冒出一个头,被地老巫医抓住捏出,将子母蛊放在石盒里关上。
一圈子巫医们便向外退去,旁边赫连丞说:“看来谢临泽马上就会醒了。”
许延在石台边等待着男人醒过来,对方面容沉静,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嘴唇呈现出失血般的淡色。
他皱了皱眉,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牵起谢临泽的手腕诊脉,虽然他医术并不精湛,但也能明白现在的男人脉象极其虚弱,再试了一下他的呼吸,发现其气息微弱得几乎感到不到。
许延放下他站起身,看向赫连丞,目光冷锐至极,像是刚饮过血的刀子,“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丞看了看谢临泽,又看了看他,挠了挠下巴,讪讪笑道:“要解开佛罗散九死一生,这不,有意外不是很正常吗?毕竟那几个用来试解的死囚都没能活命……”
许延抿紧嘴角,一步步地走向对方,旁边的侍卫看出来不对劲,连忙上前拦住他,“不得放肆!”
然而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一把抽出侍卫腰间的弯刀,将对方一脚踹开,刀尖指向赫连丞,“你和费连枢商量好了?你告诉他暄和帝在北娆了?!”
不光四周的侍卫紧张起来,就连巫医们都又开始叽里呱啦地叫停,赫连丞背着手,看着刀锋神色沉淀下来,“商量什么?你在左贤王府潜伏的这些时日知道一些什么?”
“比你想象得要多。”许延扫了一眼四周逼近的侍卫,“我知道他对大昭心怀仇恨,意图挑起事端引发战争,我还知道他手握大权,对你有不臣之心。”
“当初给谢临泽下佛罗散的人,是费连枢的弟弟,费连一族的确对于大昭的仇恨至深,他有不臣之心应该是我的敌人才对,你怎么就肯定我和他共谋?”赫连丞歪了歪头。
许延冷道:“大昭和北娆从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仇恨太多了,国仇面前不臣之心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