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瞪着他,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没有一丝余裕留给他。
“是真的,你忙着跟温总说话的时候我简单数了下,你起码喝了这么多。”他比了个数,“红酒白酒混着喝,不醉是不可能的。”
“有吗?”易淮回想了一下,他真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所以车子里有窃听器吗?”
绕来绕去话题落在了这个地方,尹源的嘴角上挑了一点,“没有,我上车的时候就检查过了。”
入夜以后荣城的公路不再如高峰时段那般拥堵,但距离畅通无阻还是有一定距离。
“路上还有一会,我把空调温度打高点,你休息一会,想吐的话就告诉我……算了,我自己看着吧,有什么不对我就停车。”
易淮想说不要,可看他那不容拒绝的样子还是认命地闭上眼睛。
一旦安静下来,身体里的酒精就开始发酵,拖拽着他的意识下沉。身体很沉重,心跳得很快,半睡半醒间他能听到的声音除了导航机械的人工语音就剩下远处的鸣笛声。多年来磨炼出的警戒本能失效,完全是靠着最后一点意志力他才没有昏睡过去。
车子好像停了,是到了吗?他想着,怎么这么快。再长一点吧。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他这样待在一起。
“还没到,前面红灯而已。”
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身上,同时温暖的手掌贴着他的额头,“看你一直发抖,是很冷吗?没有发烧,回去以后好好休息。”
当视觉被隔绝,听觉就格外敏锐,哪怕脱离了少年的范畴,他还能听出这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在说话。
“不要再等那个人了,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他本能地想要挽留着逐渐离去的体温。
“他是个很不堪的男人,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能够舍弃,什么都够出卖和利用。他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你不要再和他扯上关系了。”
他挣扎着,从溺水的窒息感中睁开眼睛,他看到远处朦胧的光,就像在晃荡的水底之中。
说话那人的侧影透着他熟悉的缱绻,“如果再因为他的关系让你陷入危险,他会彻底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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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源一直把他送到了山脚下,下车后被夜风吹了下,易淮的脑子清醒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混混沌沌的,想点事情都费力得不得了。